&esp;&esp;薛长瑜说罢了,又说:“瑾儿可是……可是担心我了?”
&esp;&esp;苏怀瑾一愣,随即淡淡的说:“王爷说笑了,眼下四下无人,若是王爷有个好歹,一来怀瑾担待不起,二来……这荒郊野岭的,有个伴儿总是好的。”
&esp;&esp;苏怀瑾说的是实话,薛长瑜听了又美滋滋的,苏怀瑾被他笑的直发毛,不知四皇子觉得笑点在何处?
&esp;&esp;就听薛长瑜说:“是了,伴儿……”
&esp;&esp;他说着,就说:“瑾儿可饿了?我帮你找些野味儿。”
&esp;&esp;苏怀瑾的确饿坏了,不过如今是隆冬天气,连个果子都没有,动物也很少出没,再者薛长瑜身受重伤,手臂骨折,还有内伤,怎么可能打野味儿?
&esp;&esp;薛长瑜见她一脸狐疑,笑着说:“劳烦你,帮我捡几颗石子。”
&esp;&esp;苏怀瑾一脸狐疑,不过还是低头去捡石子,这山谷里最多的就是石子,要大的有大的,要小的有小的,要多少有多少!
&esp;&esp;苏怀瑾捡了一些,放在薛长瑜手里,薛长瑜已经改成靠着树木站着,仰着头,后脑抵着树干,似乎在深吸气,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滚动着,看起来疼痛难忍。
&esp;&esp;不过苏怀瑾走过来的时候,薛长瑜就发现了,连忙笑了一下,还是有些勉强。
&esp;&esp;苏怀瑾见他这般,心里一颤,说实话,的确是有些担心的。
&esp;&esp;但是苏怀瑾心想着,自己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若是四皇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为自己跳崖的,丞相府多少要被牵连。
&esp;&esp;薛长瑜接了石子,笑着说:“你等一等。”
&esp;&esp;他说着,闭上眼睛,不知在干什么,不过微微蹙着双眉,就这光景,突听“沙沙”一声,薛长瑜猛地睁开眼睛,握着石子的左臂一震。
&esp;&esp;“嗖——!”
&esp;&esp;石子猛地掷出,夹杂着风声,仿佛要撕裂黑夜,竟然发出一声金属的嗡鸣,直冲而去。
&esp;&esp;“嘭!!”一声,似乎是什么倒地的声音,苏怀瑾吃了一惊,那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还不小,地面都晃了一晃。
&esp;&esp;苏怀瑾过去一看,惊讶的说:“山……山猪?”
&esp;&esp;好家伙,不小的一头,倒在地上。
&esp;&esp;薛长瑜这才扶着树干,慢慢又坐下来,笑着说:“是了,方才我就听见动静了,不过怕吓着你,因此一直没说。”
&esp;&esp;薛长瑜说着,单手把地上断掉的睚眦佩剑捡起来,似乎要开始收拾山猪。
&esp;&esp;苏怀瑾是个大家闺秀,自是不会这些的,坐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的瞧着薛长瑜的动作,干脆利索,好像还很熟悉。
&esp;&esp;薛长瑜见她狐疑,就笑着说:“我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当时被刑国的军队突袭,困在了一个盆地里,整整半年,前三个月还好,有粮有水,不过后来……储备粮吃完了,水也喝干净了,兄弟们对着战马流泪,最后连草根都吃完了,也是这样的隆冬天气,哪知道突然冲出一只山猪来。”
&esp;&esp;薛长瑜笑了笑,似乎在回忆,说:“兄弟们欢心坏了,当时大家都围着厨子,一起烧肉,一起唱军歌,然后……”
&esp;&esp;薛长瑜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确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也与刑国交战,但是在薛长瑜三十六岁那年,他又与刑国交战,这也是薛长瑜的最后一战……
&esp;&esp;因为丞相泄密,京城失守,他们被困盆地,刑国叫嚣着,让苏怀缜绑了薛国皇帝交出来,饶薛国士兵不死,薛长瑜已经心如死水,打算自刎谢罪。
&esp;&esp;当时……
&esp;&esp;苏怀缜就跪在他的面前,跟随的侍卫也跪在他的面前,众人叩头哀求薛长瑜。
&esp;&esp;薛长瑜的动作顿住了,他回忆起了一些,最艰难的往事,那是他失去苏怀瑾之后,最艰难的日子。
&esp;&esp;薛长瑜的眼珠子有些赤红,连忙低下头来,赶紧收拾手头上的猪肉,苏怀瑾帮忙生火,又弄了树枝过来,薛长瑜不让她动手碰生猪肉,自己切好快,串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烧烤。
&esp;&esp;苏怀瑾抱膝坐在一边,看着薛长瑜烤猪肉,薛长瑜右手固定住,因此只能用左手,翻转着树枝,不让猪肉烤焦,手指上都是血迹。
&esp;&esp;苏怀瑾目光有些闪烁,眯了眯眼睛,突然说:“王爷为何要跳下来?”
&esp;&esp;薛长瑜抬起头来,注视着苏怀瑾,笑了笑,不过他还没有说话,苏怀瑾已经又说:“王爷的手臂骨折,可能会留下病根儿,说不准,往后不能再拉弓射箭,也用不得重兵刃,再严重些,恐无缘疆场……”
&esp;&esp;薛国是个尚武的国家,作为一个薛国的皇子,若是无缘疆场,那么就代表着,薛长瑜不会再被皇上看重,将与皇位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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