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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华安安,祝子山就实际多了。他明白,不论在这里,还是在侏罗纪,不管你对周围的环境有没有认同感,不吃饭,准得饿死。你得熟悉环境,顺应环境,从中找出能吃到饭的机会。
祝子山坐在船舱门口,满脸愁容地望着运河两岸的人烟。他现在最怕看到费保定。
香香和他俩还有些陌生,也没怎么说过话。她哥哥一走,她就回到二楼。烦闷了,又轻手轻脚从楼上下来,见一个正在埋头摆弄棋局,另一个傻呆呆望着外面。她不好吭声,又悄悄回到楼上。或许,从她哥哥的谈话中听出些风声,她对华安安有了难以言传的感觉。
“这人,长得高高胖胖的,却傲气十足。”她心里挑剔华安安,“忒冷峻了。”
午饭前,祝子山向楼上呼唤香香,问她想吃什么。
“祝大爷,您看着买吧。我哥回来叫他给您还钱。”香香隔着窗帘说。
祝子山苦笑着跳上岸,他现在随时逃跑的心都有。费保定刚好从一个弄堂里走出来。祝子山见他满面春风,心想,坏了。我该怎么敷衍他?
费保定叫住祝子山,笑着说:“无锡城里最有名的钱半仙,我让他批过八字了,这一对真是好姻缘。”
祝子山连忙向他道喜。
费保定悄声说:“你找机会给那愣小子说说,这事我可全拜托你祝兄啦。”
祝子山挤出一脸笑容。“好说,好说。”
费保定说:“你看他光杆一个,身无分文。彩礼聘金什么的,我都不要。这成家以后,少不了我给他置房子家具,铺的盖的,婚宴新衣全由我包圆啦。这些,你都给他说到。”他猛拍祝子山的肩膀,豪爽的一笑,“傻人有傻福,天上掉下来个媳妇,还一文钱不用花。这种好事,咱哥俩怎么碰不上呢?”
一瞬间,祝子山被费保定的真诚感动了,内心一直坚持的原则都有些松动。他激动的真想跳回船上,劝说华安安接受人家的好意。这真是一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可有一样,”费保定板起脸说,“他以后可得真心对我妹妹好,不能在外面耍花花肠子。那我可饶不了他。”
祝子山千恩万谢,答应劝华安安放弃不当国手就不婚娶的誓愿,一定把这事办的圆圆满满。
一吃完饭,费保定一个劲冲祝子山使眼色。于是,祝子山把华安安叫到岸上去散步。
祝子山对华安安说了费保定开出的条件和要求。华安安惊奇地张大嘴,他搞不清,祝领队的态度怎么变了。“你真的同意这门婚事?”
“开玩笑。”祝子山说,“这人惹不起。咱们要想个办法应付他。”
华安安拍着自己的脑门,哭笑不得。他回头瞅了瞅画船,想确认香香到底长什么模样。真想不到,自己遇到的喜事竟然在这个年代。可惜,他留不下,香香也带不走,好事只能成空,命运真是捉弄人。
怎么应付费保定呢?他正在兴头上,当头泼一盆冷水,后果可想而知。甚至,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能量可比王牢头大得多。
华安安是想不出点子的。祝子山低头理清头绪,对这件事只能拖。两人在河边商量好对策,祝子山回到船上找费保定。
“他不愿意。”祝子山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费保定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一件很奇怪、闻所未闻的怪事情。“他怎么说?”
祝子山说:“他不是汉人,是广西的壮人。”
费保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祝子山耐心地向他解释。“年初,他外婆刚刚过世,他还在丧期。这小子固执得很,怎么说也不愿违背他家乡的规矩。”
费保定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说:“这还说得过去。他们的丧期要多久?”
“一年。”祝子山面不改色心不跳。
费保定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说:“这小子,倒像是老子巴巴地求他一样。”
祝子山怕他翻脸,说:“他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说时间上不合适。都怪我,这么好一件事,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费保定冷笑一声,说:“我费某的脸面就这么不值一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下可把人丢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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