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庭:“是你没看到,我看到有就去捡。”
黄龙朝看着他俩的对话,也觉得儿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便对黄豪庭说:“不用了,小孩子嘛又不是故意的。这东西我们不要。”
黄豪庭还是不太放心黄耀庭,怕他有内伤就麻烦了,坚持要放下鸡和鸡蛋。
黄龙朝说:“真的不用,明天再看有没有什么事吧。鸡和鸡蛋你拿回去。小孩子在一起玩,又不是故意的。”
黄豪庭见他执意不要,便带着黄能顺离开了。
王梅香有点不太满丈夫的态度,就埋怨说:“把奶崽脑壳都挖出血了,为什么不收他的东西?”
黄龙朝说:“耀庭要没事,我们收了不合适。要是有啥事,收他的东西有什么用?再说这隔壁邻居的,收他东西干吗?”
王梅香说:“就你好心!起码鸡蛋要收的。这要是伤了别人孩子你看看,不要赔钱才怪。”
黄龙朝并不与她争论,而是安慰黄耀庭说:“没事的,现在不出血了,过两天就好了。以后出去玩,要小心点。”
少不经事的黄耀庭答应说好。
这件事,在黄耀庭和黄能顺两个孩子心里倒没留下什么阴影,该怎么玩仍然在一起玩。却在大人心里产生了变化,王梅香觉得丈夫有点懦弱,什么都不争;黄龙朝则觉得孩子“大难不死”,要是真的挖开了脑袋就没得救了;黄豪庭觉得这个族内老叔还是比较善良、大度。后来,孩子们上学了,黄耀庭的聪明显然就“高人一等”,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黄豪庭就开玩笑说,是黄能顺一锄头把他“开窍”了。
山里人在封闭的环境里,总喜欢什么事都毫无根据地联想,用主观来衡量或评判事物。
为了搬屋的事,黄龙朝到周边看了个遍,最后看中了三里路远的一块平地,之前用来种庄稼的,大概有三四百平方,十分宽敞。比起老屋来说,地理位置和环境好了很多,屋前、屋后地势比较平坦,不用担心祖屋那边有滑坡的隐患。
背后的山坡上是一排墓地,零零星星的有好几处三五成群的墓堆,正上方的是黄龙朝父亲、爷爷、曾祖父的坟墓,再往右一点,则是林秀老公家的几处墓堆。往上则是一片竹林,东边可以开荒种菜,西边是水源山,很多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古树郁郁葱葱,林子里时不时地传来不同的鸟叫声。
他最看好的是屋前面,视野非常开阔,虽然四面仍然环山,但起码至少有两三里地的空旷地带,站在屋坪里放眼望去,对面不同的半山腰上有人家,有梯田,早上还可以看到山涧里腾起的晨雾,朱家岭和五组那边的村庄升起的袅袅炊烟,让人感觉浓浓的烟火气。
地势开阔,心情自然也开朗起来。旁边和坡下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两三户人家,时不时听见鸡鸣狗吠,就连谁家喊人的声音都能听见。虽然是独门独户,倒也不是非常偏僻。
村里有人背后议论,说他是为了跟林秀更近,更方便两个人“那个”。那倒是确实近了很多,拐一个弯就到林秀的家了。
黄龙朝真正想要的是,屋坪下面一二十米就是以后的公路,这里离生产大队、人民公社更近一点,黄耀庭以后读书到村小、乡中学也近了两三里路。
还有就是远离村子里的喧嚣,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日子会自在许多。
公路建设,往往是一个地方的人马负责一个地段的开挖,有的地方挖得比较像样了,有的地方只是看到洒的石灰线,还没有动工。
黄毛江本来就是倚山开垦出来的比较狭窄的地方,公路只能从黄龙朝家门前通过,再挖穿右边的山,才能连上那一边的路线。挨着黄龙朝的是黄豪庭和黄锦庭两兄弟的两座木房,他们的房子不需要搬迁。
再往西边就是山,黄福顺、黄龙顺、黄炳艮等其他几户的房子则围着山建的木房,家家户户的房子几乎都是一半坐实在地基上,一半则用吊脚支撑着。下面就是不同斜度的山坡,要是有个滑坡什么的自然灾害,几乎难以幸免。唯独黄炳艮家正在山背后,没有吊脚。公路穿山而过,等于搬走了遮挡光线的障碍,反倒是他家则变得更加方便和亮堂。
时值秋冬换季时节,公路建设指挥部组织人马把黄龙朝的横屋掀了屋顶之后,正赶上秋收,那些人全部跑回家挖红薯、掰苞谷去了。
屋顶被掀,万一雨水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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