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分辨,任由他数落。
仆人取了药膏来,他不要人插手,亲自给她敷上伤处。
见此情状,四莲顿时识趣,领着霖霖和仆人悄然回避了。
看着他小心翼翼用指尖沾了药膏在她手背上涂抹,念卿不语不动,静静看了他良久。
“好了,当心不要沾到水。”他如释重负对她一笑。
她却张臂环住他颈项,将脸深深伏在他胸前。
“这又怎么了?”霍仲亨诧异看她。
“等你从北平回来,答应过我的话,会不会忘记?”她 望着他,目光幽幽,像是个唯恐被遗弃的孩子。
霍仲亨笑了,“答应你的事,我几时忘过。”
念卿软软倚在他怀中,低声道,“你知道么。看着子谦和小莲这个样子,我总是提心吊胆……今日子谦回来,看他的神色十分不好……你用高压手段对待光明社也就罢了,对自己儿子总是有些过了。”
霍仲亨脸上笑容敛起,“那混小子不用你操心。”
念卿不悦蹙眉,“你不要一味强硬好么,这是在家中,又不是在你的军营。”
“他既是我的儿子,也是一个普通士兵,没什么不一样!既然他要走一条新的路来给我看,那便让他走去,我等着他能走多远!”霍仲亨冷冷起身,怫然有怒色,“关他在牢里,他不服,那我便放他出来,好让他亲眼看看信念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以为动动嘴皮就有了信念?天真!信念向来是血淋淋的东西,是要真刀真枪拿命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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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饭时分,子谦总算是下楼来了。
看他平静地陪在四莲身边胡子刮了,气色也好了些。
念卿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让四莲坐到自己身边,让子谦坐到或仲亨身侧。
然而仲亨对他视若无睹,仿佛家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纵使念卿一再以眼光给他暗示,他也无动于衷。
子谦神色平静,对父亲的冷漠态度似并不在意,反倒沉默得出奇,只在四莲给他布菜时,才抬头略微笑笑。
念卿心里忐忑,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所幸有霖霖缠着仲亨玩闹,有四莲在侧温言说笑,一家人总算聚在一处吃了顿太太平平的晚饭。
霖霖一心要去和墨墨玩,三两口吃完饭便丢下碗,强要拽着父亲一起去按墨墨。霍仲亨自然顺着她,饭也顾不得吃完便起身随她去,对念卿的嗔怪也置之不理。
父女俩像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领着墨墨在园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直至天色渐黑也不舍得回屋。
听着霖霖脆嫩的欢笑与霍仲亨爽朗笑声不时传来,念卿步出连廊花架,拦住疯跑的霖霖,拿手绢帮她擦试满头的汗。
霖霖也疯得累了。顺势赖在妈妈怀中。
仲亨来到跟前,念卿抬眸一笑,不经意间瞧见他身后连廊尽头,站着沉默的子谦。
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就这么默不作声看着这里。
霍仲亨顺着念卿的目光,回首也瞧见了子谦,脸上笑容顿时敛去。
“我带霖霖回房了。”念卿抱起女儿,压低了语声,对他软声劝道,“你明天就去北平了,好好同那个子谦说会儿话,别总骂他。”
霍仲亨嗯了一声,沉着脸负手看向子谦。
子谦并不走近,也不说话,只站在数步外望住父亲。
这古怪态度令霍仲亨皱起眉头,斥责的话到了唇边,想一想还是罢了。
眼前神色落寞而木然的子谦,令霍仲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抑或失望,抑或无奈,抑或歉疚……终究只是叹口气,拂袖转身离去。
“父亲。”子谦却开口唤住他,语声低哑,“小莲说孩子还没有取好名字,您若是有空,便给孩子取个名吧。”
霍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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