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看到况且受窘,气不打一处来,囔道:“我说你们怎么满脑子邪念?况且有一说一,根本没有你们那些弯弯肠子,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众人吃惊之余也都有些惭愧,不过心里都认为,如果是文杰刚才说了那句话,没人会误解什么,况且可就说不上了。但这话说不出来,毕竟况且只是个弱冠少年。
文杰向来为人敦厚,很少火,大家知道他是真心维护况且,也都赶紧收住,没人再敢火上浇油。但文杰所言,却是把大家都套进了网里,云丝丝更是当其冲。
“老弟,大家都是说笑的,没人取笑况兄弟,你别多想。”周文宾赶紧劝慰兄弟。他知道文杰轻易不火,真的惹急了连父亲都让他三分。
“文杰。”况且也急忙拉他坐下。他担心因此扫了大家的兴头,至于取笑什么的,他真不在乎。
他也知道,方才的对话,石榴蓄谋已久,那是故意逗他,一旦他话里有漏洞,就会抓住不放。
“文宾,你们赶紧做诗吧,桌案笔砚都给备好了。”云丝丝倒是没生文杰的气。
他们两家世交,她和这两兄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只是过了十五岁后,在一起的时候就渐渐少了。
说归说,经文杰这一嚷,没人再有说笑的兴致了。
“好,”周文宾站起,擎着茶杯在手,“诸位,用句俗话说:咱们文人聚会,不可无诗。”
“嗯,是够俗的。这雅的都成老俗套了。文宾,咱们换点别的好不好。”文征尘也笑了。
“那你说咱们换什么,做文章?”
大家想想,除了做诗还真没什么可做的,做文章,一个题目下来,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写好,像李白、苏东坡那种倚马万言、下笔立就,还文不加点的捷才,可是百年一遇。只有诗,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当然要想做好,也是不易。
“还是做诗吧。”文征尘摇头无奈地说。
不要说秀才们,就是举人进士们做笔会,也一样是做诗,无他。做文章不仅花时间,而且费脑力,再去查什么典籍之类的,雅兴也就跑没了。
当然,在应试考场中,不允许带入任何书本,全靠考生的记忆力和演绎能力,加上时间又短,所以应试的文章极少有佳作。
即使苏东坡那篇《论刑罚厚赏论》被赞誉为杰作,较之他的赤壁赋等文章,还是差了一大截。
当下,文宾出了诗的题目,限定用什么韵,大家就都来到亭子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张桌案,上面摆着几副笔砚。
众人都站在桌案前,构思诗作,谁若是想好了,就可以在桌案上写出来,就算完成。
况且没有参加,因为文杰这里还鼓着气呢。云丝丝和南巧云加上他哄了半晌,文杰气犹不泄。
他想到况且第一天到他家来,就受到这些人的嘲弄,心里觉得对不起况且,实际上况且根本不在意。
石榴在一旁恨恨地对况且说:“都怪你!”
况且老实认罪:“是怪我,是我不好,若我当时承认,的确是想把你拐跑就好了。”
几个人都轰然大笑,连一直紧绷着脸的文杰也扑哧笑出声来。惹得大家都转头向这里看,若不是正在苦思诗句,都要跑过来打听是什么热闹。
石榴指着况且笑嗔道:“你还逗我,指不定一会又出什么乱子。”
“哪里会有什么乱子,咱们同门师姐弟,怎么闹都是一家子的事。”
“你……你这越说越不像话,丝丝姐,你来评评这个理。”石榴哭笑不得,心想,我还真对付不了这小子了?
“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了。”云丝丝抿嘴一笑。
“丝丝姐,石榴姐,我刚才那番话可真不是说你们,是说那些起哄的人,最烦那些人的德性了。”文杰小声说。
“我们知道,这话别再说了,让人听见不好。”云丝丝摸摸文杰的头,叮嘱一句。
此时,已经有人抢先做出了诗,正是一直憋着劲无处使的沈博。
按照规矩,每诗做成之后,都要给在场所有人传阅欣赏,先由那边厢的书生们看完,再由丫环捧着纸卷传送过来。
沈博是想给在场的美女们树立一个好印象,谁上了勾,就跟谁套近乎。
况且看后,面色平淡地递给石榴,诗做的平淡也还罢了,所用韵脚也有错处,还急中出错,写了一个别字。
石榴接过后推说不懂诗,就递给文杰,文杰则是赌气不接,云丝丝只好接过来,看了一遍后,也是一言不递给丫环拿回去。
沈博见到这几人的光景,就知道自己搞砸了,本想以快捷惊人,还不如求稳些,多酝酿一会儿,诌出几句像样的句子来。心中不免沮丧,脸上的得意劲儿也一扫而光。
“还是沈兄才思敏捷,我等自愧不如。”既然无人开口赞一句,周文宾作为东道主,只好勉为其难敷衍两句。
“慢工出细活,诗也不是以快为美。”文征尘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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