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草开车来到一家绝对不能说是便宜的餐厅,他报了名字,服务员把他们引到里面的雅间。
他的朋友已经先到了,坐在雅间里喝茶,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T恤衫,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斜肩包,桌上放的单眼相机也很抢眼,他的气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是记者”四个字了。
萧兰草走过去坐下,介绍说:“这是我新收的小弟,甘凤梨,这位叫苏扬,自由撰稿人兼记者。”
“你好你好。”
苏扬起身跟甘凤池握手,甘凤池已经习惯了萧兰草的信口开河,冷静地纠正道:“不是小弟,是新搭档,也不是甘凤梨,是甘凤池,大侠甘凤池的那个甘凤池。”
苏扬哈哈大笑着坐下来,对萧兰草说:“有搭档就好,这顿应该不是我请了。”
“是我请你帮忙的,怎么能让你请客,”萧兰草笑眯眯地说:“大家放心吃,饭钱我来付。”
“你有钱吗?”甘凤池和苏扬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好像很默契啊。”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苏扬说出了甘凤池的心声,点了菜后,他从斜肩包里拿出一个小录音器,递给萧兰草,说:“这是当年徐远秋一案的所有相关人员的录音,为了帮你找到那位记者,我的鞋都跑烂了两双。”
“你怎么不打的呢?”
“打的你报销啊?”苏扬没好气地说:“十几年前的案子,你以为这么好翻?”
“不过最后还是让你翻到了,证明你很厉害。”
“那是,我问了很多人,才问到跟踪报道案子的记者是谁,但他两年前就过世了,后来我去他家询问,他太太说他过世后文档资料都处理掉了,我们找了好久,只找到他追案子时做的录音,这是他太太给我的,说希望能帮上忙,东西也不用还了。”
“她那么信任你?”
“这不是托熟人帮忙说话嘛,她听说我是报道过很多事件新闻的著名记者,就放心地给我了。”
听着萧兰草跟苏扬的对话,甘凤池想起来了,在最开始调查医疗事故时,萧兰草曾打电话给记者朋友,让他帮忙找线索,原来那个朋友就是苏扬啊。
萧兰草打开录音器,里面传来记者跟采访对象的对话,内容是说徐远秋的为人和她在出事前后的精神状态,他听了一会儿,又按快进,另一位采访对象回答的也是类似的内容。
甘凤池听着,问:“这对我们查案有帮助吗?”
“不知道,不过至少可以帮我们了解当时医院内部的情况。”
饭菜上来了,苏扬立刻拿起刀叉吃起来,他吃饭的速度很快,甘凤池吃到一半时,他已经吃完了,说:“我要去跑案子了,你们慢慢吃,如果事情查清楚,别忘了通知我啊,让我做独家报道。”
苏扬走后,甘凤池出去付了账,回来后发现萧兰草靠在椅背上听录音,他点的牛排放在那儿动都没动,只把旁边的玉米浓汤喝了。
这就是典型的饱眼福。
想想自己刚才吃的生菜沙拉,甘凤池忍不住流口水了,他没去打扰萧兰草,探手悄悄将盘子拉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正要吃,萧兰草忽然说:“病人不适合吃这类食物。”
“我已经吃糠咽菜好几天了。”
“如果你不想继续住院,就忍一忍。”
想到医院里的饭菜更清淡,甘凤池只好放下了刀叉,对着牛排发出感叹。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明明你在我面前,我却无法吃掉你。”
“今后有的是机会,牛排打包给正义。”
这东西时间长了还能吃嘛。
甘凤池很怀疑,他叫来服务员打了包,跟萧兰草出了餐厅,萧兰草问:“你能开车吗?”
“没问题,开车又不需要用力气。”
车钥匙丢了过来,萧兰草笑眯眯地对他说:“那你就慢慢开吧。”
半小时后,甘凤池明白了所谓慢慢开的意思—萧兰草没指定去哪里,只是让他顺着车流一路开下去,他自己坐在一旁听录音。
甘凤池也想听,为了不分心,他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下,跟萧兰草一起听起来。
这位记者当年采访了很多人,其中有医疗人员,也有窦家的朋友跟徐远秋的朋友,大家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表达看法,甘凤池停车的时候,接受采访的是一个上了年纪说话慢条斯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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