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卓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前一种人那样骂他,他自然不会一遍遍舔着脸去找,至于后一种人,利益熏心,反而让人信不过,指不定哪次价格没谈的拢,就会东窗事发,自取灭亡。
长长叹了口气,罗英卓往椅背上一靠,骨头好似都软了几分,露出了一副疲倦相。
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走,发动关系,好不容易是把书院那边稳住了,如今只差一卷答案
想他罗英卓,刀山火海都不怕,偏就怕这软软的一纸一笔。
真他娘地不想读这破书了。
罗英卓在心里暗骂道。
江自流瞧他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模样,有些不忍,说:“罗兄倒是可以把题说出来,你我二人一同探讨,也让我见识见识丰文书院的文气。”
代写是不可能代写的,但是听听看题目,若是会的话,给点思路未尝不可。
见江自流态度有所转圜,罗英卓瞬间从椅背上弹坐起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便是题干,江弟,请吧。”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江自流把题干念了一遍,眉头轻轻拧在了一起。
“不错。”罗英卓目中浮现嘲色:“我之所以跟那糟老头子顶了嘴,差点闹到被扫地出门,为的就是这道狗屁不通的题干。”
江自流端端正正坐于桌前,沉吟不语。
罗英卓道:“江弟是如何看待这句话的?你认同这句话吗?”
江自流微皱眉头,摇了下头:“言过其实了,何至于‘万般皆下品’?”
罗英卓:“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谁人不是挤破了脑袋想跻身进入一流士大夫呢。就拿我爹来说,他一辈子行医,该有的几乎都有了,也早得了各路人的尊敬,还不是常常惋惜当年无缘科举?他是没法科举了,却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铆足了劲一股脑地叫我去考,你说这多可笑!”
江自流宽慰他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罗英卓嗤之以鼻:“若我娘还在,断然不会允许我爹如此蛮横。”
江自流注意力多在题上,把话题绕回去,问说:“说到科考,我虽知之不多,却也知道,考试应该不会考这种题才是吧?”
“谁知道呢”罗英卓一摊手。想了想,又说:“我只考过童生试和乡试,确实没遇到过这种题。”
江自流问:“丰文书院的夫子都是大贤,怎么会出这种尖锐傲慢的题干?”
罗英卓又嘲道:“许是我不学无术,把那糟老头子气到了,想要给我个教训吧他或许是想告诉我,唯有读书、谋求仕途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说法只会让我觉得仕途肮脏又恶心,更加厌恶读书!”
江自流:“罗兄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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