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香的闷长豆拌着米饭吃,让陆谷第一次知道原来长豆也可以香成这样,甚至多吃了小半碗干米饭。
沈雁更是吃撑了,捂着肚子说难受,卫兰香戳了下她脑门笑骂着训了几句,姑娘家家的,怎的这般贪嘴,把自己吃撑成这样,晚上就别吃了,饿一顿消消食,也长长记性。
沈雁太撑没法蹲下去洗碗,陆谷不用说就收碗去洗了。他蹲在厨房,还能听见堂屋里沈雁哎呦叫唤,卫兰香就让她起来走走。
“这乖仔,都叫乖了还不乖。”纪秋月揪着狗崽后脖颈从前院菜地里拎出来,狗崽咬烂了好几棵秋菜的叶子,它要是吃也罢了,咬烂就换下一个。
乡下人种的菜都金贵,也是他们家日子好了,不缺这口吃的,不然狗崽的肥屁股还得遭遭殃。
陆谷听见动静看向厨房外,纪秋月把狗崽拎出来后屈指在它脑门上敲了一下,以示小惩,也是让它长个记性,记得菜不能随便糟蹋。
狗崽挨了一下,吃痛嘤嘤叫起来,它现在还小,不像大狗犯了错都不敢看人更不敢吱声,陆谷见状丝毫没担心,它这么胖,摔了撞了都没事,皮实耐揍,再说纪秋月敲的力度也不大。
沈玄青抱了堆皮毛从柴房出来,菜地里狗崽霍霍过的秋菜就在那儿,他看了一眼说道:“还是把大灰放出来教教它,省得忙起来看管不到又糟蹋东西。”
纪秋月把狗崽放在地上,闻言点着头答道:“也对,就是咱们刚才吃饭没看住,叫它自个儿耍开了。”
见沈玄青抱了皮毛,她又问道:“怎么想起来收拾这个?”
“这两日有空,该去看看师父了,挑些好的给他带上。”沈玄青懒得蹲下去,把皮毛放在垒起来的柴火堆上挑拣。
“是该去了。”纪秋月说着,就听见房里沈尧青喊她,说找不到扛大包穿的粗麻短打了,连忙进了房帮忙找寻。
陆谷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狗崽就在后头追着他裤管学扑咬,当真是个皮猴子。
昨天卖完米,家里就没别的活,秋收忙碌算是过去了,这会儿吃完不用再干活,能歇一歇。
陆谷一出来看见沈玄青在柴堆前捡皮毛,他犹豫着,有活干的时候还好,即便是跟沈玄青一起,忙碌是忙碌,但两人在一块更自在,此时没事情做,他也不太敢凑到沈玄青跟前去,脚步一转,还是到房里拿针线出来做,这几天得把香囊做好。
沈玄青弄得这堆皮毛大多都是野兔皮毛,家里杀的兔子剥下皮都没扔,自己鞣制了留着,回头无论卖也好,还是给冬日做靴做皮袄都行。
至于卖到镇上那些连皮带肉的兔子,他以前不是没想过把皮跟肉分开来卖,能多挣三瓜俩子儿的,可若杀了只拿出去论斤卖肉,因都是瘦肉,斤价根本比不上猪肉,剥皮掏了脏腑就更轻,一天卖不完还招苍蝇,镇上人又比较讲究,嫌弃这种野味不新鲜就不要了,他要住在镇上还好,现天杀现天卖,但并非如此。
还有那事多的人挑三拣四,他卖过两次觉得麻烦就再不杀了,反正连皮毛去卖价钱会贵,他自己不亏就是了,还不用多费力气宰杀。
留了三张杂灰不好看的皮子,沈玄青把剩下的捆了,都给老猎户带去,好做件皮裘过冬。
外面日头亮,陆谷坐在屋檐下绣香囊,狗崽在他跟前玩耍,沈雁转了一会儿没那么难受了,凑过来看陆谷绣的东西。
沈玄青到放粮食的矮屋扛了一麻袋新米出来,在板车上放好了,又拿了竹筐去装榛子栗子,装了有一筐。
老猎户爱吃山里的野茶,他拿布缝的口袋倒了一口袋,留了点给家里,这东西在山里找找就有,回头家里想喝他再摘就是了。
枸杞子也装了,连野澡珠都拿了许多,这是他跟陆谷下山前一起摘的,带了不少回来,野澡珠只要不沾到水就能放很久。
卫兰香见他一样样往板车上放,过来看了看就说道:“秋菜近来脆生,挖些给你师娘带去尝尝鲜。”
秋菜长得有人小腿高,绿生生鲜嫩,炒着吃凉拌着吃都香,这东西乡下几乎家家都种,能晒干也能腌起来冬天吃,他们前院菜地大,栽了不少呢,连屋后都垦了一片地种着,根本不愁吃。
卫兰香说着,自己就去挖秋菜了,边挖还边说:“今年是不行了,天冷了,等明年夏天,咱也插杆子种些吊瓜跟长豆,到时候给你师父他们带去。”
“嗯,明年多种些。”沈玄青答应着,又拿了口袋倒柴豆。
旱地种冬麦之前,秋柴豆因只有两亩,沈尧青三人带个沈雁就都收回来了。
柴豆提前泡一些,熬米汤的时候放进去,跟白米一起煮烂了,豆子香又糯,吃起来也挺好。
等他跟卫兰香把一大抱秋菜放好,板车也差不多满了,今天吃得早,这会儿才到晌午,沈玄青看看天色,说道:“既备好了,过了太阳大的这阵就去。”
卫兰香点点头,她看陆谷一眼,问道:“你一个人还是?”
沈玄青也看了过去,跟抬起头的陆谷对上视线,说道:“我俩去,也见见师父师娘。”
“那行,路远了,有个伴也好,明儿赶着晚上回来,我给你俩留饭。”卫兰香边洗手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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