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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世间太虚一扇门（第1页）

睡梦朦胧中醒来，窗外的夜色仍旧显得有些昏沉，现在已经是是寅时半个时辰，他开始穿衣洗漱，外面有人在喊他：“陈言你快点，论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去晚了要是被那个姓徐的盯上，下个月的课可就完蛋了。”

陈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马上。要不你等等我？”

“你可自己赶紧的吧。”门外的人声音略有嘲讽。

陈言穿戴好外门弟子的服饰，带上佩剑走出门，发现自己的好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很讲义气地在门口等着自己，他笑了，好友看他还有心思笑，脸色更加阴沉了：“还有心思笑，走了走了。”

二人随着许多弟子一起往论道会的地点赶去。

太虚门外门弟子统一都住在云随山上，外门的最高的管理者是清律。外门弟子只有突破惊鸿境才有资格进入内门修行，并且年龄不得超过三十岁，这些少年少女主要来自太虚门所在的夏国，但作为天下第一剑宗，在整个人类世界都拥有着及其崇高的地位，因此所收的弟子来自各国各境的都有，甚至有远至西域的大家族也将族里对剑道有兴趣的嫡子送至太虚门修行，而且和普通人一样，没有突破惊鸿境，就只能和境界低微的外门弟子们一起修行吃苦。

至人类修行有记载起，已经数千年，无数的历史使得这些名门大宗们早已制定了完整的宗门管理条例和修行课程。除了感应天地灵气和修剑以外，修心也是正道宗门的必修课。论道会便是其中每月例行的一个环节，举办于云随山的山腰的云清楼，每月都会有内门的长老或者实力强大的弟子们来为外门讲道，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能遇到太虚门的大人物。

“听说五年前元律就曾经来云清楼讲座？那可是三圣境的大人物。没想到我派圣人们竟然如此亲切，愿意与外门弟子坐而论道。”

“真的吗？就算我突破不了惊鸿境，能见一面传说中举世无双的圣人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年轻人们议论纷纷着，脸上露出惊喜兴奋的表情。

突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少年人从陈言身边走过，对刚才议论的人群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们与其期待在论道会上见到圣人，不如期待外门再进几个皇族的大人物。五年前元律来这论道，只是因为外门有一个天才少女即将突破惊鸿境。”

人们被这黑衣少年泼了一盆冷水感到些许无语和失落，没想到元律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亲切近人。但是突然又对黑衣少年提到的另一个人提起了兴趣：“那个天才少女是谁？”

没等到黑衣少年回答他，就有一位十分激动的少女抢答道：“五年前要突破惊鸿境的还能是哪个天才师姐啊？当然是我的偶像苏袂师姐了！别说这五年，就是这五十年，太虚门也没有比苏袂师姐更天才的人物了！”

陈言注意到黑衣少年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云清楼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云清楼并不高，整体十分宽敞，完全能够容纳得下所有外门弟子，整栋建筑雕梁画栋，苍老的古木气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仔细闻得话甚至能感觉到全身灵气运转的畅通。

陈言和朋友照例和几个好友围聚在了一起。但他们都只是小声的议论着，因为赵雨鸣，他们的直属剑师，瀚海境强者，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也因为今天到场的人格外地多，甚至能在一些高层看见许多内门弟子的身影。

“你说今天来的人是谁，上一期又是谁要破境了？”

未等大家讨论，答案就已经自己走了出来。角落里的黑衣少年看到今天来讲道的人的身影时，内心已经感到颤动。

那个人穿着蓝色长裙，丝绸的光泽如同实质的线条一般映入外门弟子们的眼帘，虽然衣着十分朴素，但穿在这个人的身上，却有些令人难以直视地耀眼，她眉眼如画，黑漆漆的眼珠闪烁着灵动，整个人又如同一柄静静地浸泡在寒泉里的长剑那般平淡。

太虚门中的一扇，云随山的主人，清律。

在刹那的凝固中，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修行者们的呼喊声甚至令这座拥有强大发展的云清楼都震了一震，清律是谁？这世间远至西域冰原，高至神隐书院，何人不知太虚门清律是谁？哪怕是天下第一剑宗的太虚门也只有五位的圣人中的一位，身为女儿身，一身修为惊天地泣鬼神，被正道修行界尊为第一女剑仙，今日竟是圣人屈尊前来讲道，在场的外门弟子们又怎么不可能不震惊呢？

“安静！”一位住持讲座的长老怒声呵斥道，竟然是直接压过了所有的弟子，外门弟子们都瞬间乖巧下来，一个个正襟危坐，准备认真听圣人的讲道。

“好啦，不要对小孩子那么凶。”清律用柔软的声音对那位长老说道，而这语气更是惹得所有弟子一阵心颤，平日间遥不可及的圣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如此温柔善良的女子！

弟子们不敢说话，清律见状就开始了自己的讲道。

“太虚弟子静听。”清律坐在所有人的正前方，说，“今天之所以是我来给你们讲道，是因为两年之后，神隐书院即将开始十二年一次的招生。对于我们这些老人来说，十二年只是一瞬间，对你们来说，十二年已经是在座某些人的年龄。我太虚门向来不收天赋羸弱的弟子，也相信你们能够突破惊鸿境的桎梏。所以今天我们不讲修道，讲修心。有人知道修行者为什么要修行吗？”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人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他自己的答案：“为了守护……人族的……和平。”

清律接过了话：“我知道你们的答案。人族的和平，宗门的威望，家族的延续，天下的安定。我知道这些答案，我也知道有些人是为了更强大，追求更高的境界。你们有没有想过，圣人们继续修行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敢作答，除了角落里的黑衣男子的嘴唇似乎动了动。

“没错。主要是为了人族的和平，整个人间的安定。遥远的燕国的北九城的外面是万里冰原，冰原的另一端生存着一个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叱咤的种族，我们称作魇族。人类的先祖记载了人族和这个种族的历史，告诫后人，魇族有可能会在一千年内席卷重来。”

人们都心神寒冷。所有修行者都知道这个传说。

“修行界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在一千年内，拥有击败魇族的力量。”清律说，“但是这只是故事，就算这是真的，也和你们这些惊鸿境的人没关系。除此之外，我们的敌人还有黯四宗，那是我们的同族。我不会重复你们要为了什么而修行。以上所说的一切都总结为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敌人，或者你有认识的人成为了敌人，希望你有杀死他的修为。”

“世间太虚一扇门。修行者生存于世间，就要受到世间规律的限制。例如生老病死，修行者可以留在宗派，可以去清虚峰研究永恒和秩序，可以主持宗门大小事务，可以去经商，可以去做官，可以去做皇宫的侍卫和供奉，可以去当将军，当然也可以当普通人去种地。”

“当然，宗门希望你们越强越好，人族越强盛越好。黎明百姓供养我们，我们自然就要保护他们。神隐书院十二年招一次生，只招瀚海境以上的三十六岁以下的修行者，这要求比你们进内门要求还要低，但是宗门可不希望你们出去丢人。两年后就是神隐书院开门的日子，一年后就是论剑大会，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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