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铮铮的话语,宣誓着他对宇田雅治的忠诚。受到情绪震动,清冽的酒水竟在杯中荡起丝丝微澜,转瞬,又恢复平镜。
宇田雅治接过酒,一饮而尽。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不可否认,彦骁宇确实是个很机智的人,收编到自己的部队里,自然是如虎添翼。
但是——
“一个万事都如此谨慎的人,难免会令人觉得可怕。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他舒展眉头,露出一抹笑意。不过这笑,只是瞬间而已。
宇田雅治坐直身子,正色的说道:
“我看过你以前的政绩,并无过人之处。可据我了解,你却是个用剑高手,并且具备一定的胆识和智谋。为何要有所隐瞒?我想,你也许是为了避免锋芒太露,才不得已这么做的吧。”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没错,确实如此。”彦骁宇颌首,笑容腼腆。
“是这样最好。如果另有用意,那可就不妙了。有才能,是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崭露出来。就像你剑术高超,可却偏好指点一些不相干的人。总归,还是卖弄了一把。”宇田雅治语调极平缓,仿若是在不经意间道出点无关紧要的闲事。
但彦骁宇听进耳里,立刻幡然省悟。
怪道宇田雅治今日好心情招待自己,原来是在绕着弯子责备他。想必自己教授繁韵的事情,已经被察觉。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宇田雅治有心责难他,又何必大费周章?
既然敷衍也无可能,彦骁宇只得把罪名都扣自己身上,希望可以不用拖累繁韵。
“没想到属下一时技痒,传授他人剑招的事情会被少佐发现。请少佐责罚!”
“你和她很熟吗?连罪名都愿意替她抗?”宇田雅治盯着他,眉头微蹙。
“曾经救过她一次!要说熟,其实不然。昨日见她一人在园子里练剑,一时好奇,便上前指点一二。宇田少佐要责罚的话,我身为堂堂男子汉,怎可让一个弱智女流代自己受过?流传出去,我彦骁宇又有何面目立足。往后,只怕所有战友都会瞧不见我!更何谈上阵杀敌!”
“这倒是句实话。”宇田雅治频频点头,对于彦骁宇的说法也算初步认同。席间,他一直都在密切留意着彦骁宇,从对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也确无可疑之处。难道,真是自己多疑?就算是,他也有法子以防万一。
宇田雅治自顾斟满酒,在手中略转动一会儿,忽然仰脖一灌,大呼痛快!
“好酒!一口干的时候更是有滋味!可惜,只有我能独享了!”他豪气的抹走溢出唇角的酒液,又重新添满。不过这次他并不急于快饮,而是将杯子移到嘴边,有意让彦骁宇看着他咽下。
“你是个有大志的人,我又乐意看见自己部下建功立业。宜昌那边军情吃紧,你带上我的密函到驻守宜昌的第三司令部报道,协助他们剿灭退守在宜昌的伪军和共匪。任务很艰巨,我先干为敬,愿你一路顺风!”
语毕,他酒也喝干,空得不剩一滴。
彦骁宇顿时明白,原来宇田雅治仍是对自己心存猜忌,否则也不会将他派遣到武汉以外的城市。
先前因为围剿行动的事情,他一直被很多同志认为是日本鬼子的头号汉奸,杀他还来不及。此番又派他去战火最凶猛的地区,就算他有心手下留情,敌对的国民军也不会领情。而他如果要保住性命,就必须同中国的将士们厮杀!无论谁生谁死,得到莫大好处的只有日本人。
更何况他如果真那么做了,这条卧底路怕是越陷越深,再也不容易洗清。
因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繁熙,就再无一个活人。
这一次,彦骁宇是真的迷茫了。
送走了彦骁宇,宇田雅治先前的疑虑也随之消散。如今他目的已顺利达成,这连环套一设,他还有什么不保险的。
宇田雅治细啜着剩余的清酒,悠然自得。
这酒,始终唯他能独享啊!
他浅笑,抬眸望见山本进来,事情想必已经办妥了。
“少爷,彦骁宇遵照您的指示,已经赶赴宜昌了。”山本如实复命。
宇田雅治意会的点点头,微醺的眸子泛着朦胧醉意;他慵懒的将脑袋歪放在左肩上,右手支撑在背后,闭目养神。
山本见状不便打扰,轻手轻脚的悄悄退下。不料刚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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