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八郎端锅倒酒,举杯道:“我敬郎君。”
他抬手便一饮而尽。
杜五笑容浅浅,待司空八郎亮了空空杯底,才将手边的酒喝了。
司空八郎见他这般作态,更肯定他来者不善。
他佯作无事的与杜五对饮,也如杜五所想频频举杯。
正待酒意酣畅之时,门外仆从来禀,元白居士到访。
司空八郎搁了杯子,扬声道:“快请。”
他含笑与杜五示意,去门口恭请。
长髯飘飘的元白阔步而来,宽大的衣袍随着走动而微微浮动,十分清雅飘逸。
两人略作寒暄,便来到厅里。
看到杜五,元白爽朗笑道:“杜郎君也在。”
杜五理所当然的受了个全礼,只原地起身,拱了拱手,道了声元白居士。
司空八郎微微皱眉,侧身请元白入主位,又让人把自己的杯盏撤下,坐与下首。
元白舀了勺酒入铜锅,嗅到酒香,他笑道:“庆直,你可不厚道啊,这般好的酒,竟不早拿出来,就只留与杜郎君小酌。”
司空八郎赧然,翕翕不成语。
他总不好说,这酒本来是拿了不少,只是被梁二和柳大两个酒桶一顿牛饮,就只剩两瓮了吧。
元白居士性子洒脱,只说一句,便端杯畅饮。
杜五转眼看看元白,又看看司空八郎,起身道:“两位慢饮,我有些不胜酒力,少陪了。”
司空八郎抿嘴睨他。
元白笑着打圆场:“这酒越香,后劲越大,杜郎君以后可莫要贪杯了。”
“居士说得是,”杜五笑意淡淡的拱手,出了门。
待到离开小院,他站定回望,“给我仔细查司空八郎,不论船员还是仆从,威逼利诱,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问清他此番是怎么过来的。”
护卫门很快分出一波,往官驿和客舍通用的阜头行去。
一护卫小心觑着杜五,道:“郎君,司空八郎与其他世家子均交好,更有元白居士保驾,咱们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
“我许杜两家根基都在淮南,这里好与不好有能如何,”杜五冷嗤:“且他既敢勾结梁二意图对徐家不利,就该做好被徐家报复的准备。”
护卫垂头退步,不语。
杜五道:“可是奇怪我为何笃定一定是司空八郎?”
护卫的头垂得又低了些。
杜五道:“适才我一见面便隐露锋芒,若他坦然无私,自可与我针锋相对,或冷淡客气的送我出门,”他侧目看护卫,道:“你看,他可有这般?”
“司空郎君好客豪爽,待郎君极为热情,”护卫抬眼看杜五,微微躬身。
杜五冷哼,“我又不是孩童,岂会被他表象所骗,且好端端的,元白为何会来?”
他道:“他越是这般,越说明他心虚。”
护卫偷睨杜五微扬的下巴,忙道:“郎君心思缜密,吾等不及。”
身后,又护卫急匆匆过来。
见到杜五忙回禀,“杜郎君,郎君已到新繁,命奴请杜郎君过去。”
“这么快,”杜五提步。
护卫应诺,不敢耽搁,忙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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