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阴森。
一个中年男子提着灯笼,摸到了一处鸽舍里,并且从一个恹恹欲睡的白色鸽子身上取下了一个小竹筒,把里面的信卷拿出来,仗着昏暗的火光,小心翼翼地摊开信一看,顿时眼睛都放大了,连忙收起信卷,提起灯笼匆匆而去。
“丞相,丞相,不好了!”中年男子一路奔走进书房。
“慌慌张张的,所为何事?”左千刃放下了手中整理公文的红毛笔,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接到飞鸽传书,说将军府那小子又逃了,如今怕是已经回到了京都。”中年男子察言观色道。
“哼!”左千刃闻言顿时怒发冲冠,狠狠地拍案而起,“这小子真是跟泥鳅一般,抓的抓不住!”
“不仅如此……”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道。
左千刃没好气地问道:“还有什么!”
“派……被派去五陵镇的那些人,先是中了毒,然后又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屠杀,如今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了,这信是一个侥幸逃脱的小子拼死给传回来的,这信上面还有好些血迹。”
“可是将军府那小子干的?!”左千刃气急败坏地问道。
“想来不是,这信上说,将军府那小子在咱们的人中毒之后,马上就带领他的人撤离了。属下觉得,这毒极有可能是他们整的,主要是为了突破重围,后来屠杀的怕就是另外一拨人了。”中年男子朗朗分析道。
“这不可能!此次行动本相可是秘密安排的,除了将军府那伙被追击的,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知晓!”左千刃怒火中烧。
“有何不可?”
正在左千刃暴怒之际,一把冷冷的女人声音从门外幽幽地传了进来,在沉寂的夜里显得尤为似鬼魅。
接着一个侍卫被人狠狠地掐着脖子,跟丢垃圾一样直接丢了进来,瞬间把书房的门砸成了四瓣,侍卫躺在地上喉头呃呃地叫了几声,便晕死过去。这一变故把中年男子吓了一大跳,立刻缩到了左千刃身旁。
“谁!”左千刃眯起带着危险气息的鹰目,他的相府戒备森严,一般人是绝对无法混进来的,更别提居然能接近他的身周,可见来者不容小觑。
“哼,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头。”对方一声嗤笑。
接着,一个神色高傲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她的身旁还跟随了两个黑衣蒙面的女子,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大包还在滴血的麻袋,另外一个则用绳子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男子,颇有几分地府勾魂索魄的牛头马面的感觉。
三个人?仅凭三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到了他的跟前?左千刃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了。
“不知阁下到我相府来,是有何指教?”左千刃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阴森森地问道。
高傲女人朱唇缓缓一勾,目光投向一旁的黑衣女子,那个拖着不知生死的男子的黑衣女子马上把手上的人摔到了左千刃身前,那黑衣男子浑身软踏踏的,竟是手手脚脚都被折断了,他轱辘轱辘滚了两圈,止住去势后,一张满脸是血的脸正对着左千刃,两个眼眶黑洞洞的,竟然是一对眼珠子都被挖空了,嘴里还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血!
哪怕是左千刃一向心狠手辣,看到了这一幕,也忍不住要吐槽一句:最毒妇人心!
“这人嘴巴一开始硬得很,所以一不小心就把他折腾成了这模样。不过丞相你仔细瞧瞧,兴许还能认出他来,毕竟,他为了你也在将军府含辛茹苦地熬了整整八年,藏得还挺严实呢。”女人冷笑道。
正是这个人,悄悄地动了暗卫和门将们的联络网,让邢傲雪断了和门将的联系,虽然有点麻烦,但她还是花了点心思把这条蛀虫给揪出来了。
“你……你是邢傲雪!”左千刃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看上去有几分惨白。
“哦?想不到堂堂丞相,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头,可是这奸细告知于你的?”邢傲雪慵懒地看着左千刃,似问却也非问,因为她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哈哈哈,你错了,本相可是很久以前便认识你了。”左千刃此刻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也有些不甘。“不过,你变化可真大啊,本相险些就认不出你来了,是因为我们都上了年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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