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风口一跃而下,秦子遥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房间的灯管一如他所猜测般的破碎,床和桌子上积满了灰尘,五十来平米的房间里只有灰色和黑色。
尸体趴在床侧,上半身探出床外,手里紧紧握着绿色的手雷。他的腰部断了开来,干净利落,像是被激光瞬间切割而过的伤痕。
这尸体少说也有数十年的历史了,却没有一丝异味散发出来。这使得秦子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河谷里的避难所绝对有问题!
常老伯给的地图是不会有问题的,可这里哪像是会有人休整的样子?
秦子遥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心中一阵发冷,忙咬住手电筒掏出地图,惊觉这竟然不是自己之前看的地图!
他有些慌地摸了摸口袋,手电筒的光线晃动着,穿过浮在空中的微尘,穿过桌子上翻倒的玻璃杯,映出了墙上的大字。
深蓝计划。
这熟悉的字样,不就是漆在山壁上的铁门上的半缺的字么?
秦子遥顾不得纠结地图的问题,走到墙边,用手碰了碰水泥墙。
比起外面的风吹雨打,即使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这四个大字仍然十分清晰,就像是。。。。。。一种信仰。
他走回桌旁,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文件的纸质十分优秀,看上面的日期,已经放了超过六十年了,却没有出现发脆的情况。
大致瞟了两眼,这是一份执勤记录,上面备注的栏目是这样写的:
五月三号,十三号实验室失去联络,不知道是碎片填上了还是出了意外。说实在的,那帮疯子不论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我都不惊奇。算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只要站好我的岗,看好那些奇怪的东西就行了。对了,明天我得找希德替下班,艾莲娜要生了,这可是头号大事。
五月五号,没什么大事,艾莲娜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大家都很高兴。不过希德负责看守的房间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好吵,我都睡不着了。
五月八号,被调到了三号房门,这里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来的潮湿,害得我都起疹子了。
五月十一号,我好想回家啊。不知道爸爸他怎么样了?自从他辞去长春汽车公司的工作后家里就没有收入了,弟弟他们不会吃不饱饭吧。唉,谁叫避难所的位置不够呢。
五月十二号,怪了,少校通知所有人在三天内转移到中央宿舍,是出什么事了吗?上铺的黑炭早上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还带走了我的咖啡,看来真的有紧急事况。
五月十三号,希德和黑炭在宿舍里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少校罕见的没有任何表示。
五月十四号,中央宿舍出事了,十二个先搬到那里的人员都消失了。这里出问题了,去军械室的时候竟然没有人看守。现在就剩下七号宿舍的人了,阿科西斯晚上来找我了,他很慌张,我注意到他左手握着枪。
五月十五号,就剩我自己了,肯定出事了。从后勤部拿来的粮食还够用两个星期,可是水不能喝了,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里夹杂了血的味道。门外有声音,那是什么?
五月十六号,我忍不住了,不论门外有什么在响,我都不会出去。水龙头流不出水了,好渴。
五月十八号,不行了,再不喝水我感觉我会死。早上我提着枪开了门,门外很安静,什么都没有。我从后勤部拿了水和电台,可是联络不上任何人。总感觉有什么在盯着我。
五月十九号,早上我打算画一张地图,找到最近的出口。我得回到地面,不论用什么方法。晚上回来后我再好好想想。
纪录到这里戛然而止,秦子遥感到毛孔悚然,这里曾经关押着什么!而且连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无能为力!
秦子遥决定离开这个诡异不祥的地方。他想起纪录里提到的地图,便在桌子上翻了翻,最终看到了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铅笔简易地勾出了附近的设施和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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