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佑,团场。
毕业后的程江水,按照程家安最初的设想顺利地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如今已经在卫生所当起了医生。
那一头青丝如瀑的秀发不再梳成两条粗长的马尾辫,而是用带有晶莹珠子的黑皮筋简单地扎做一把,蓬松地垂在脑后。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这般随意的装扮,却使得青涩的脸庞不再那般稚嫩。如花似玉的脸颊素眉淡雅,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聪慧灵光的眼眸,顾盼生辉,撩人心弦。
尤其是那身得体的白大褂,散发着天使般的纯洁,像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然起舞,渲染出一股职业女性独有的成熟魅力。
虽说难免要忍受孤独的生活,但程江水对工作的那份执着和热爱,实在令人钦佩。如同父亲一样,早出晚归,俨然将卫生所当做了第二个家。
细致的服务,精湛的技能,秀美的面容,使得这个小小的程医生,受到了团场众人的追捧与青睐。
花儿怒发,自然蜜蝶簇拥。
不少的团场单身子弟,都借着看病为由,扎堆来接近这个被誉为“团场第一花”的美丽女孩,目的就是要一睹芳容,更是希冀能得到对方的青睐。
此外,请托说媒的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尤其是闲来无事的蔡三姑,隔三岔五地扮演着媒婆角色。门槛都踩过了无数回了,可程江水心如止水般的冷淡,一贯不假与色,只因她心底里还惦记着那个自小便如影随形的身影。
此刻的卫生所里人满为患,络绎不绝,候诊的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外,这等“盛况”是程家安在位时根本无法看到的场景,即便是流行感冒也不曾见到如此多的病人齐聚一堂。
场面虽然宏大却也带着一丝诡异,看病的人们个个精神抖擞,而且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他们彼此间似乎有着什么仇怨似的,相互横眉冷对着,犹如斗鸡场上炸毛的公鸡,个个都雄赳赳的。
面对这些等候的“病人”,程江水大感头痛,蹙眉对着眼前这位看病的高瘦青年说道:“你这体温、脉搏都很正常,没什么病。”
瘦青年直勾勾地看着程江水白皙秀美的脸颊,露出一丝痴迷,装出一副可怜病入膏肓的样子,恳求道:“不是啊,程医生,我这心跳的真很厉害,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肯定是生了大病了,你再帮我细细看看呗。”
程江水瞪了瞪眼睛,果决地道:“我是医生,你是不是有病,我很清楚。”
“不是啊,我是真的有病!”
瘦青年站了起来,按捺不住心里急躁,巴巴地上介绍道:“程医生,我给你说说我的工作情况吧,或许跟这些有关呢。我现在是棉纺车间的一名主管,我主要负责棉纱生产质量监控,手底下有三四十号人呢……这个……”
程江水虎起俏目,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冷漠地说道:“行了,这跟病情没关系。我说过了,你没病的,下一个!”
瘦青年有点着急了,挣红了脖子说道:“哎呀,我还没介绍完我自己呢……我爸是团场的……”
程江水这次连头都没抬:“下一个……”
“我!哎……”瘦青年很是沮丧地耷拉个脑袋。
后面一个衣着时尚的青年走了进来,对着瘦青年奚落道:“哎呀,你赶紧走吧,人程医生对你就没兴趣,你就别没病找病地套近乎了。呵呵,程医生,我才真有病,你帮我看看……我这症状和他差不多,吃不下睡不着的……”
程江水无语地又一次瞪起了眼睛……
正在程江水极力按捺着烦躁却又无计可施时,龚玉兰捎带着一封书信,来到卫生所看望程江水,眼瞅到一大帮的年轻人簇拥在卫生所外,感到很疑惑。
龚玉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多毛头小子,现在年轻人身子都这么虚了吗?江水啊,江水!”龚玉兰吼了起来。
里屋的程江水听到龚玉兰的声音,顿时嘘出一口气来,这下总算是来了个救星,她疾步来到外面。
“龚姨,你总算来了!”
看着程江水一脸的纠结,龚玉兰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你这怎么这么热闹,是闹流感了吗?”
众目睽睽下,程江水也不好说什么,抓住龚玉兰的胳臂,背过身去,紧锁着眉头,很是为难地道:“龚姨,这都是一群没病找病来的,缠得人没办法!”
“啥?没病找病的?”
龚玉兰翻了翻眼皮,回头看了看一堆眼神灼灼望向这边的年轻人,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让开,这些小王八犊子,想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找事呢!”
程江水赶紧又拽住龚玉兰的胳臂,担心地道:“龚姨,你……你别把事闹大了!”
龚玉兰黑着一张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说啥呢,对付这帮小无赖,你就不能跟他们客气!”
说完龚玉兰快步走进卫生所,程江水无奈地紧随其后。诊室里,龚玉兰拧巴着脸看着待诊的时尚男青年,酸溜溜地道:“哟,这不是齐股长的大公子吗?咋地,哪不舒服啊?”
时尚青年一抬头看到是龚玉兰,赶紧腆着脸笑嘻嘻地道:“哦,是龚姨啊,你也来看病?”
“怎么?就兴你们这么壮实的小伙子能生病,我就不能有个头疼脑热的?说说看,你是哪不舒服啊?”
时尚青年面色一苦,赶紧装模作样道:“我?我这个肠啊胃啊,心啊肝的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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