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明、孟珂、玉律、玉醒以及文珠一行人,谁也不敢睡,反倒是文珠和将军府里的小侍卫倒是安稳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在白启明的授意下,孟珂来问小翠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心愿,哪知小翠倒是凄然一笑,“不说出身贱籍,家父,兄长做的都是苦役,我这样的出身,还能求些什么?更何况现在家父兄长都已经去了,我孤身一人,又需要什么?左右不过是一条贱命,能救公子这样的贵人,也只是巧合罢了。”
几句话说的孟珂心里泛酸,出身便是贱籍,连田地都没有,都是要靠家中之人去做苦役才能换取一些吃食,可是投胎之时,又有谁想得到呢?小翠如今是个孤儿,不说父母亲人,怕是就算这村中有亲人,可大家都填不饱肚子,谁又愿意养活一个女子?小翠在这个村里的归宿无非就是找一个男子,靠男子做苦役来生活,可再看小翠却也是与人不同的,相貌长得倒也是周正,按理说应该不愁嫁人,怎么到现在却还是一人生活?孟珂这样想着,便不由得问了出来。
“能活下去已然不易,纵是嫁人,嫁的也还是贱籍男子,生的孩子也还是贱籍,若是给不了孩子好的出身,我宁愿一个人就这样老去,死去,也总比拖累他人的强。”
听完这话,孟珂说不出话来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上前握住小翠的手,小翠的手长满了茧子,有些硌手,这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手上还有大大小小裂开的口子,看得孟珂心疼不已,忙将身上的碎银都掏了出来,她知道,银票对于小翠来说,定是杀身之祸,她这样的贱籍若是拿着大额的银票,怕会被人以为是偷来的,引来杀身之祸,好在孟珂身上的碎银也不少,也差不多有十几两重了。
“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这些银子你拿着,小心点花,我会想办法让人去除你的贱籍,只是此事能不能行得通,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活着,定少不了你的一口吃食。”
“姑娘心善,可我就不盼着了,若是这天下没有这贱籍才是真正的太平,若是姑娘能帮得上忙,还请饶了这一村子的人。”
孟珂有些诧异,“姑娘说这话,是何意?”
“你不是官家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女子也诧异地看着孟珂
孟珂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商人,并非官府之人。”
“难怪,我是贱命,虽然看起来好似救了那位公子,可是实际上这公子却也差一点死在我这里,你说若是被人知道,我这还是功吗?这世道,出身好的才命贵,像我们这些人,命如草芥。”
“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可是我想那位公子或许可以帮忙,又或许,除了那位公子,还有别人愿意帮忙,就算没有免了全村的贱籍,以后再做苦役,想来也会容易一些的。”
孟珂不敢将话说的太满,可是昨天晚上听十三皇子的话,想来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只要他交待一下,想来东远将军定不会再过于为难这村子里的人。
“那小翠就代全村老少谢过姑娘了。”
白启明等人虽然没有听得清楚,可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十三皇子躺在床上还不能动,玉律已经偷偷出了村口去通知张将军了,有了张东远的保护,他们便可以出南州,绕道西州,从而护送十三皇子回京,他们也可以回东州了。
张东远很快就到了,可确也是乔装打扮行脚商人的模样,“末将张东远拜见公子。”张东远的声音很低,“公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傍晚就可以走了。”
白启明等人点了点头,张东远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个一直躲的小侍卫,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这小妮子,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的,家里人找她都要找翻天了,可当着皇子的面,也不好训斥。小侍卫翻了一个白眼,她才不要回去,回去有什么好处?怕是自己那娘又要一遍一遍翻看谁家的公子为人如何,待人如何,家势如何如何的,她才不想听,她也不愿意嫁,哼。
张东远哪里不知道这小妮子的那点心思,可却也舍不得打骂,谁让他这辈子四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娇滴滴地,她可倒好,刚到长西的时候,还把外面看戏的宣王世子给打了一顿,就这样,宣王府与这将军府算是结了仇了,这世子倒好,明明有了妻室,却还要求娶自家女儿,说什么两个人是打出来的交情,在外败坏他女儿的名声,他都快头疼死了。
傍晚很快就到了,几个人吃过晚饭,趁着夜色便出了村子,在张东远的安排下,很快便出了南州,一路向西,顺畅无阻,另外一边也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京城。张东远的女儿亦在随行之列,一路上对十三皇子倒也是多加照顾,毕竟匆忙,又不想惹宣王怀疑,一行人中,孟珂虽然可以照顾一二,但孟珂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实在没有办法跟着去京城,旁人又不放心,只得将张东远的女儿和文珠二人照顾十三皇子。
临近分别之时,十三皇子道:“孟家主,过去是我太过倨傲,小看了农事,南州一趟,虽然受了些苦,可我也算是知道了百姓兴,方才是治国之道,而百姓能兴之根本便是农事,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便想起之前在王府时你说的那些话,你放心,我定会将你的原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父皇,我相信皇叔有你和白大人,刚柔并济,定会是我大叶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的坚实后盾,一举击败胡人,还我北州一片清明。”
“十三皇子,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我虽是一女商,可也是大叶人,虽说没有办法像将士们一样为国家洒下热血,可也要相信,我们女子的血也是热的。”
一句我们女子的血也是热的将十三皇子感动不已,过去,是自己太过于狭隘了,皇叔说的对,身为皇族,就要胸有沟壑,不管是为君还是为臣,都要身当力竭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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