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可谓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此时洪熙帝强虽强撑着半卧在榻上,心里却还惦记着今年的春闱!
便问着身边的李禾忠(李厂督):“明日该殿试了吧?”
“是!听礼部张大人说今年的贡士共有三百二十人。”李禾忠恭敬的说着,他从不会说多一个字的废话。这也是他能长久的待在洪熙帝身边的原因!
“可襄王到底年轻了些!明日殿试我还是得去一趟才是!”本已确定让他的第五子朱瞻墡去替他主持殿试,可这殿试关系到国之根本,且襄王朱瞻墡今年才十九,洪熙帝终究还是不放心。思虑了一会又说:“你去把赵太医给我找来!”
这李禾忠一听有些慌张起来,并没有立刻执行圣意,反而朝着洪熙帝跪了下来:“圣上!万不可啊!”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洪熙帝半晌才平复下来说:“快去!找!赵太医!”
李禾忠这才一脸悲痛的起身来。这洪熙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为了麻痹汉王,不得不用些药强撑着上朝!可这内里是早已掏空了的!
这殿试本就劳心费力,由襄王代替也无可厚非。可洪熙帝事事要亲力亲为,这身体哪能经得住呢?李禾忠心事重重的把赵太医带了进来。
这赵太医已有月余没有归家了,没日没夜的守在洪熙帝身侧。此时也已是眼下发青,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了!
赵太医给洪熙帝把了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先开口。洪熙帝直截了当的说:“你把那药再配些来,明日我要去看看参加殿试的贡士们!”
赵太医一听这话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发颤的说道:“圣上万万不可啊!这药!不可多吃啊!”赵太医配的这药虽能暂时让人强撑起精神,可它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无异于饮鸩止渴!
洪熙帝并不搭理他,只虚弱的挥挥手,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们了。
赵太医跪了一会见洪熙帝心意已决,只得慢慢的退下抓药去了!
这殿试一般由圣上现场出题,或考诗词歌赋,或考政治策论!
今年的题目也是由洪熙帝出的。考题是:论“马市”利弊!
这马市自永乐帝时期开始兴起,原本只是蒙古三大部落与我朝之间的一种经贸往来,可是随着马市的日渐繁荣,虽给双方都带来了不少好处,可是蒙古几大部落来往贸易的人便趁机混迹其中,或偷窃、抢劫都是常有的事。简直成了一个顽瘴痼疾!
当襄王代圣上宣读完考题后,在场的各位贡生们一个个都面露难色起来!要论诗词歌赋,这些个贡士们都不在话下,可要说到当前政事,可就有些为难了!
但这只是针对那些普通的贡士们,真正的有才之士是不会被埋没的!这谢宗成便是这些有才之士中的其中一个,只见他眉头微皱,只思索了一会,便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各位贡生们的答案就被收了上来,经过几层筛选,最终有十八篇策论被送了上来!襄王正欲拿起细细观看的时候,李厂督走了上来,对着襄王耳语了几句。那些策论就被送往了侧殿!
洪熙帝看过这些策论,里面不乏言辞犀利、字字珠玑的言论。也有左右逢源、迂回圆滑的看法。看得洪熙帝是连连点头:“看来今年的贡生里面有不少大才啊!”说着就拿手点了几篇示意李禾忠送回去。
襄王见李禾忠送回的那几篇策论,心下明了。看来今年的一甲三名就在这三人里面了,当即便宣这三人上殿。
当点到谢宗成的名字的时候,谢宗成有些发愣!但还是立马跟随着内侍上殿去了。他没看到的是,身后有着无数嫉妒的目光,其中一个目光不仅充满了嫉妒,还淬了毒!
谢宗成和其他两人一起觐见完襄王,纷纷详解了自己这篇策论的想法。襄王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听了这些言论,自是赞叹不已!当即便钦点了状元、榜眼、探花。
谢宗成像是在做梦似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今年的探花郎。可正当他要上前接旨的时候,李厂督急急的跑了过来,在襄王耳边又说了几句话。
襄王听完的目光死死的锁在了谢宗成的身上,厉声说:“宣何钦觐见!”
谢宗成被襄王的目光看得一阵发麻,只见那何钦走上前来,直直的跪了下去:“草民有要事禀告”
何钦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用手指着谢宗成:“草民要告发谢宗成抄袭之罪!”
谢宗成不可置信的看着何钦,明明前几日大家还在一起喝酒庆贺,为何今日却要污蔑他!
襄王接着问:“你可有证据?”
只见那何钦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谢宗成的手稿来:“草民自然证据确凿!这是谢宗成平日里写的字,殿下自可与谢宗成今日所写字迹相比较,以证明这两份字迹均出自谢宗成之手。可当日科考结束时,草民路过谢宗成的隔间,他科考当日的字迹分明与今日不同!必定是谢宗成将提前准备好的答案带入了考场!若不信,殿下可调取当日的谢宗成的考卷作比较!”
襄王听完看着脸色惨白的谢宗成,厉声说:“准!”
谢宗成刚想辩解什么,何钦就又开口了:“草民无意中得知,谢宗成曾在礼部侍郎凌大人家中小住过一段时间,想必正是那时被谢宗成知晓了考题!”
谢宗成一听心中大骇,这是要把凌大人拖下水,更是把他钉死在抄袭这件事上了!便跪下急急的说道:“殿下明察!绝无此事!草民确在凌大人家中小住,可凌大人并没有告知草民什么,此事是因为草民那日…”
话还没说完,内侍就端着考卷来了:“殿下请看,这两边字迹确实不同!”
襄王看后不禁大怒:“来人!将谢宗成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边的侍卫根本不由得谢宗成分说,就把他拖了下去,谢宗成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声喊冤。因为他心里对朝廷升起的那一点希望,这一瞬间全部都被掐灭了!
在偏殿的洪熙帝听到了动静又连连咳嗽起来!
“这襄王终究是年轻气盛了些!”洪熙帝来不及多思虑,就晕了过去!
顿时,偏殿里开始乱作一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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