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大年初三,轮到刘春江值班了。一早,他在食堂吃完早饭,便骑车来到了机关。 &12288;&12288;过年放假,机关的每个部门都安排着值班人员。这几天,大家一上班往往到附近的几个部门走一走,串一串。一见面,相互打个招呼,拜拜年,问候几句。 &12288;&12288;转了几个办公室之后,刘春江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人民日报》,看了几份没有来得及看的报纸。 &12288;&12288;作为秘书,特别是党委工作部的秘书,对每天的报纸头条,那是必须要注意的。这一点,是他刚来这里当秘书的,他也会像别人一样,等别人看过之后,裁剪下来,然后贴在一个笔记本上。留作以后写材料用。即使在宿舍里,他也一样,晚上总是要看一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节目。 &12288;&12288;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又拿起毛笔,开始练起了毛笔字。 &12288;&12288;在机关里,都有一二个毛笔字写得不错的人。刘春江原来的书法基础就不错。后来,自从他在立窑车间因为写毛笔字的标点符号被关进监狱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写过毛笔字。他曾经暗暗地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动毛笔。 &12288;&12288;但是,他来到了党委工作部以后,厂里经常会有一些重要的通知,需要用毛笔写出来,而且,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秘书应该做的。刘春江这才又把这个爱好重新拿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写上几个字。 &12288;&12288;正当他刚写了几个字的时候,这时,门一响,工会的文体部主任岳海江进来了。 &12288;&12288;“过年好!”他今天来的晚了一些,两个人没有见面,所以,他一见刘春江,便拜起年来。 &12288;&12288;刘春江马上放下笔,招呼他坐下。之后,掏出一包红塔山牌子的香烟,给他递了一支。 &12288;&12288;现在,刘春江自从来这里当秘书,由于经常要熬夜写材料,所以,也就渐渐地也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交际的需要。在工作和生活中,男人们一见面,互相递上一支烟,距离好像也就好像是近了一些,说话的氛围也随和起来,关系自然也就容易拉近了一些。 &12288;&12288;“好书法啊!”岳海江一边抽烟,一边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张毛笔字瞅着。 &12288;&12288;刘春江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之后,两个人便随便聊了起来。 &12288;&12288;“最近,咱们厂‘下海’的人不少啊!听说销售处的老杨和供应处的大山也办理了停薪留职了。”岳海江放下手中的毛笔字,压低声音议论着。 &12288;&12288;相比之下,在水泥厂,最早和下海经商最多的,也是供应和销售这两个部门。 &12288;&12288;“是啊,他们经常接触一些南方和沿海地区做买卖的商人,脑子比咱们这些部门的人要活泛啊,而且,他们这方面的信息也比咱们多。”刘春江应和了一句。 &12288;&12288;“春江,说起来,我记得你不是也在销售呆过一段时间嘛?难道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岳海江眯着两只眼睛,半开玩笑半正经地着问了他一句。 &12288;&12288;“那时候咱们国家还是计划经济,再说,我那时候只想着再考个学校,再说和现在的条件不一样啊。那时候哪有下海经商的?”刘春江弹了弹烟灰,笑了笑说道。 &12288;&12288;“这倒也是,现在的人们,观念活了。脑子都开始琢磨着怎么样赚钱了。……哎,你没听说,咱们厂在河西县合并的那个小水泥厂,听说厂里也准备也要承包出去,有这回事吗?” &12288;&12288;作为秘书,刘春江当然知道一些,但他所知道的,也往往只是厂领导在表面上议论或是决策阶段的东西,一些私下的信息,有好多他也不知道。并且,在他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厂里的好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刘春江摇了摇头,说道: &12288;&12288;“我刚上班不久,知道是知道一些,但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刘春江自从当了秘书,知道有些人喜欢从自己这里想打听一些内部消息,他在这方面很警觉,知道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其实,在许多方面,他也真的不知道。 &12288;&12288;“哦,这也难怪呀。你应该明白,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岳海江举起左手和右手的两个食指,做了个交叉的动作,在刘春江的面前晃了晃,“要是搞好了,一年就是这个数,就咱们那点儿死工资,你上班干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啊。另外,你是学水泥工艺的,又是学管理的,而且,还又在车间里面干过,懂这些,我觉得你应该去试一试。不像我们这些人,看着眼馋,心里也想去,可是干坑心里面没有这个底气呀。” &12288;&12288;刘春江知道岳海江说的是肺腑之言。要说没有,那也是假的。他脑子倒是也闪过这个念头,但由于前一阵子他的心思都集中在薛柯枚那边的事,后来自己又受了伤,所以也就并没有往那方面细想。 &12288;&12288;见他不说话,岳海江又把身体往这里靠了靠,说道: &12288;&12288;“以我说,你现在身体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岁数也正合适,又没有家室,正是干事的好机会,应该动动这方面的脑子呀。等过了这时候,你就是想干也没机会轮到你了。” &12288;&12288;刘春江点了点头,他抽着烟,望着窗外,开始琢磨起来了。 &12288;&12288;岳海江看着刘春江思索的样子,他又悄悄地往前凑了凑,说道: &12288;&12288;“实话和你说吧,我说的这话,其实也是某些人的意思。” &12288;&12288;“谁的意思?”刘春江警觉地看着岳海江,问道。 &12288;&12288;岳海江神秘地一笑,他说了句: &12288;&12288;“你是个聪明人,这个事情,我就不好明说了。好吧,你慢慢地琢磨去吧。” &12288;&12288;“这是谁的意思呢?”刘春江看着岳海江,想着和他经常接触的那几个人,眼前浮现着一个个的面孔。他心里暗暗地琢磨着。 &12288;&12288;下班时间到了。刘春江和岳海江看了一下表,两人收拾了一下,开始回家吃饭。 &12288;&12288;下午,睡完一觉之后,刘春江便来到薛柯枚那里,看看她正在忙什么。 &12288;&1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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