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许恍惚间竟找回了些熟悉感,赵府夫人陈氏,可不是这昌平伯府的嫡长女么,听说前些年家道中落,未出阁的陈氏又死了未婚夫婿,背上克夫恶名,一时间,难以许嫁。这才匆匆寻了赵家,将女儿嫁过去。
近年,昌平伯府逐渐赤手可热,陈氏更是气焰嚣张。与赵氏联合,许了林言轩不少实惠,这才让他袖手旁观,不作计较吧。
只可惜,陈氏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能给阉鸡似的儿子娶回个名门闺秀。
“主子竟认识?”燕竹察言观色,见林七许怀缅其中,只以为是旧识,笑问道。
“认识。”林七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端起茶搁在唇边,垂眼一笑,“算起来,我尚未出宗前,正经舅母便出自昌平伯府。”
燕竹闹不明白她和昌平伯府的关系,主子不再多言,她也讪讪地闭了嘴,转去了床边收拾卧铺,铺平床褥。林七许吹灭书案旁明亮的琉璃宫灯,静静道:“也不必守岁。今儿我身子乏,想早些歇下。”
满屋子的奴婢都愣住了,还是燕竹赔笑道:“主子要不在炕上小憩会,按王府惯例,过些时候,正院会打人来,多半颁些赏赐。”
林七许涌起些烦乱,厌声道:“既如此,也不必睡了。把炕边的两处烛火点上,我看会书便是。”
众人皆知她心情不虞,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内室,鱼贯退出,在稍间守着。不出意外,今年两位主子有孕,赏赐比之往年只增不减,留下值夜的燕竹与梨花,在内室垂站立。
临近亥时三刻,看门的婆子恭敬地迎了燕如与一串捧着赏赐的丫鬟。林七许端正了身子,又拢了拢微乱的鬓,见燕如面带笑意,小步踏入内室。
“奴婢给林姬请安。”
林七许客气道:“辛苦姑娘走一趟了。”
燕如笑容可掬,连连道:“为王爷做事,哪里称得上辛苦。”而后是琳琅满目的丰厚赏赐,燕如亲手捧过一柄汉玉檀柄如意,长约半尺许,呈流线型,造型优美华丽。
“此如意乃王妃特意赏赐于你,王妃只道,过往不究,一切从来。”
林七许神情从容,半福下身子,慎重道:“妾身谨记王妃教诲。”
燕如将如意递给燕竹,四下环视了一圈,笑道:“林姬的身子可大好了?”燕如端详着林七许的面容气色,极为认真。应是上头吩咐的差事。
“差不多了。多谢王爷王妃关心。”
燕如又扯着话茬寒暄一会儿,见她神色淡淡,语气微沉,赶忙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语,吟吟问道:“王爷还托奴婢来向您问下,祈福一事进展如何?”
林七许道:“燕竹,都去取来。”
燕如顺着眼看去,见燕竹从帘子边的橱柜中取出几册经文,数量上,不多不少。叠得整齐方正,粗粗一瞧,很是恭敬心诚。
林七许数了数书册,抚平微皱的藏蓝书面,虔诚地递给燕如,温和道:“劳烦燕如交给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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