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是被澹台姨娘知道了,只怕还要辞退我,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泠然点头问道:“府里不是红绡公子管事么?”
陶春英不停地抹着眼泪道:“红绡公子那样的金贵人,我们这些个下人杂七杂八的事他哪里都管得了,基本是澹台姨娘说了算的,她……不太好说话。”
“现在家里怎样了?”金钱在泠然的心目中素来不是第一位的,但是俗话说救急不救穷,陶嫂子的儿子确实也太不争气,如不接受一点教训就帮他还了,对他也未必是好事,故此她隐忍着没有把自己有银子的话说出口。
“他大伯也不管了,今天早上他们来人硬要拉走我的女儿抵债,我实在没法子,就夸口说来跟府里的姨娘借银子,让他们宽限三日,可三日转眼就会过去……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到时候还不出钱来,我宁愿抱着女儿一起投河,也绝不能毁了她的清白”陶春英说到最后,眼泪也干了,黄黑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这口吻让泠然无端端想起刚穿越过来时要将她掐死的这具身子的娘,当时虽是怕得要死,但现在想来,对这个时代女人视名节比性命更加重要的观念她还是能够理解的。那个“娘”掐死自己女儿的时候心情肯定也十分惨烈吧?
“陶嫂子,你就没想过带着女儿逃走么?”泠然提醒了她一句,换做自己的话,绝对是这么做的。
陶春英摇头叹气道:“能逃到哪里去?再说我……我心里又哪里舍得下他们父子,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怎肯走绝路我们死了,闹出了人命,或者还能救他们一救,把债给平了,我们若是逃了,他们会被人逼死的。”
唉傻女人啊都被男人连累成这样子了,还是全心全意为他们考虑,泠然又是同情,又是不解,心想自己今日回王府去,还不知道三日里能不能找到机会再过来,既然是救人命的事,也不能拖延,便道:“陶嫂子,我有一事说与你知道,你听了只烂在肚子里,等到最后一日,硬起心肠好好吓一吓你儿子才是为他好。等这事消弭了,有机会我再去会一会你家儿子,好好帮你说教说教。”
陶春英呆怔,老半天才道:“你……你能解决这事儿?”
泠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银票来,翻来翻去抽出一张五百两的,一张二百两的,一张一百两的塞到了陶春英手中。
陶春英抖抖索索地接在手里看了又看,“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摸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你……你是从哪里得的?”
泠然将剩余的银票放回了怀里,微微有些得意,道:“是红绡公子……借的,以后若是有能耐,我就还他,若是没法子,那就当他送的吧。”
陶春英惊得掩住了嘴巴,道:“红绡公子?他对你……他对你果然是不一般……”
“嘘”泠然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轻声,又拍了拍她的背脊道:“我出来许久了,也该回去,这事儿陶嫂子记得烂在肚子里。”
陶春英这才想起要谢谢她来,站起来千恩万谢,“我若是乱嚼舌头根子,就让我死了不得投胎,下拔舌地狱你这么帮我,我怎么还能编排你们,以后要是能存多少钱,我就一直还着……”
“陶嫂子不要惦记着这笔钱了,今日先回去把事情解决了吧。”泠然怕她心理负担太重,又开解了几句,这才告辞出来。
厨房门外,偷听了半天的章婆子连忙躲到了一堆玉米杆子后头,看着泠然匆匆走出院子的背影,又望了望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她们都没发现自己,她的老脸上浮上一个狞笑,暗暗啐了一口:陶春英,世上没有那样的好事,你占着厨房这好位置这么多年了,还平白得了那丫头不干不净的八百两银子,绝不能叫你好过她偷偷掩出了大门,急忙向澹台姨娘的居所走去。
却说泠然回到了王府,不仅楚玉没有回来,就连吴伟也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一直等到晚间,也没有半点动静,泠然本想寻小太监们玩一玩,可默涵的交代时时浮上心头,令她烦躁不安,也没了兴头,便关门翻拣着楚玉的衣物,一套套都搭配好了,又拿了妆台里一件件精美的饰品赏玩感叹了半晌,终于感到很无聊,出来睡觉才发现门已经新装上了,看来王府下人办事的效率还是满高的。
秋风起,泠然也没添被褥,睡着一直觉得冷,发抖到了天亮。
鼻塞了一整日,让人添了被褥,夜里她开始一会儿热得要死,一会儿冷得发抖,心知大概是病了。
清晨,泠然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外头的太监们已在洒扫,她莫名其妙地觉得全身酸痛,挣扎着坐起来,好像头重脚轻的,勉强下了床整理好衣服头发,走了出来。
陆子高和秦子陵都随王爷进了宫,支使监督人干活的是掌事大太监王绅,见了她出来,挥手让一个小太监去打水,客客气气地笑着上来道:“张姑娘起身啦?早上想用些什么?”
“王公公别客气……”泠然刚说了一句,鼻子一痒,“阿欠——阿欠——”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王绅瞪大眼睛看着她,表情好像很惊愕。
泠然心想这太监也大惊小怪了,打个喷嚏有必要这幅表情么?
王绅脸上笑容也没了,问道:“张姑娘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着凉了?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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