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忘了我先前受到那起子贱人嘲笑,连底下的奴才都敢对我冷嘲热讽,没了皇上的宠爱,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汤静言眼中迸出坚定的火花。
☆、气恼
玄凌亲政未满三年,边塞地区尚未臣服,西南滇藏也蠢蠢欲动。虽派了慕容世松前往西南平乱,但也不得不重新启用苗将军,玄凌便下旨,赦苗氏出延禧宫,但并未恢复她的位分。
“天儿越来越热了,难得刚下过雨,咱们到松风亭那儿坐坐,权当乘凉了。”朱宜修笑道。
“有道是七月流火,自然是热得很。”端妃最是淡然,提醒朱宜修道,“妹妹可得注意乳母们别叫给沣儿吃太凉的东西。”
朱宜修轻摇着手中的白玉扇子,道,“姐姐真真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心疼沣儿呢,姐姐放心,我早就传话下去了。没我的吩咐,不许给他吃那些生冷的。”
甘修仪见汤静言腕子上的翡翠镯子色泽通透,是一水儿的老坑冰种玉,道,“婕妤的这个镯子瞧着眼生,以前没见你带过。”
闻言,汤静言有些羞涩,抚摸着镯子道,“这是皇上新赐的,叫几位姐姐见笑了。”
“婕妤得皇上宠爱是喜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甘氏大方道,“我倒要向妹妹贺喜呢。”
“修仪的话叫嫔妾不敢当。”汤静言谦逊道。
“娘娘,前面亭子里有人先坐着了。”朱宜修身边的剪秋眼尖的看到。
果然,松风亭里可不是已经有人了么。因距离有些远看不大清,只知道是身影窈窕,蜂腰削肩膀。朱宜修吩咐道,“去看看是哪位姐妹,邀了一块儿过来。”
须臾,剪秋回来道,“是延禧宫的苗贵人。”
朱宜修轻轻‘哦’了一声,看到身边的汤静言脸色顿时僵硬,眼神中也泛出丝丝恨意,道,“既如此就别叫她过来请安了,免得扫兴。”
端妃轻声说道,“听闻皇上最近启用苗将军,少不得要给他些颜面,放出他的女儿以作宽慰。”
汤静言心知端妃是解释给她听,忙收敛了表情,道,“多谢端妃姐姐提点。”
原本想改道去别处,谁知那苗氏竟然妖妖娆娆的向这边过来了,见她对诸人视若无睹,朱宜修少不得开口道,“原来是苗贵人,妹妹刚被皇上赦免,迫不及待就出来逛了?”朱宜修见苗氏穿得花枝招展,头上的珠翠也颇为招摇,尤其是一对芙蓉流苏步摇,已经越过她现在的位分。
“嫔妾给贵妃请安,给端妃请安,给甘修仪请安,给……给汤婕妤请安。”苗氏见汤静言抬脸看着别处,正眼都不瞧她一瞧,心中气恼,可又不得不屈膝。
“起吧。”朱宜修瞥见苗氏眼中的不甘,便知她仍是没吸取教训,依旧故我。
“谢贵妃。”苗氏如今不过是区区贵人自然不能走在前面,退至一旁待朱宜修等人走过,她方可再行。
“皇上圣恩,苗贵人既然解了禁足,理当更加谨言慎行,恪守宫规才是,切不可再糊涂行事。”朱宜修提醒道。
苗氏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脸上一片茫然,道,“恕嫔妾不懂贵妃的意思。”
朱宜修不由得皱眉,真是蠢得可以。汤静言已然按捺不住,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近在咫尺,又明摆着犯了逾矩的错处,怎能叫她继续忍着,非得狠狠羞辱她一顿方能泄了心头之恨,遂出声道,“宫规上明白写着步摇乃是贵嫔及以上方能佩戴,贵人难道入宫前未得姑姑教授?还是说,”语气中泄露出浓浓的恶意,“贵人是明知故犯。”
苗氏听后脸色一白,知道汤静言是不会善了了,却不肯服输,强自镇定道,“嫔妾一时疏忽,纵然有错也自当由皇后发落。听婕妤的话是要越俎代庖么?”
“你……你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汤静言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朱宜修见再闹下去不好收拾,出声喝止,道,“吵吵嚷嚷叫奴才们见了成何体统。婕妤,你先回兰溪居吧,本宫看你心火太旺。”
汤静言还想说什么,见到朱宜修眼角一抬,也不敢再多分辨,行礼道,“嫔妾告退。”
“苗贵人,你言行失当,即便是到了皇后面前,相信她也会秉公处理不会徇私。”朱宜修见苗氏身子一晃,继续道,“本宫不想与你多计较,就罚你回去抄写十遍宫规,以儆效尤。”
“谢贵妃娘娘宽恕,嫔妾告退。”苗氏被彩玉扶着,灰溜溜的返回延禧宫。
“不怪汤婕妤那般愤恨,试问丧子之痛谁能忍耐?贵妃你小惩大诫,但愿苗氏能受教吧……”甘修仪话中对苗氏并不抱希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宫也不指望她能脱胎换骨。”朱宜修叹道,“只是若真的闹起来,难免又要皇上出面。眼下皇上正在用兵,倚仗苗氏一族,怕是要左右为难……”
端妃出身将门,亦晓得个中利害,也深以为然道,“是啊,咱们身为后妃,你又奉旨协理六宫,自然能替皇上减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还是姐姐最明白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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