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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斋>马副县长到新野新店调研工作 > 第4部分(第1页)

第4部分(第1页)

“既然这样,”马如民反守为攻,“请你现在就考虑我的执政能力。”

李东愣了。说:“你,威胁我?”

他曲解了马如民,才不想半途而废撂挑子呢。他给五叔做了许诺,戳脊梁骨的事他不干。他换个方向提醒李东:“维稳你是第一责任人。农民进省上访,那可是一票否决呀。”省里定下规矩,各地凡发生来省群访,一把手必须进省说明原因,如属处置不当则一票否决。问题是处置不当的内涵和外延难以拿捏,轻了免除各项先进评比资格,重了一把手丢官。保险办法就是千方百计控制进省上访。

维稳算个狠招,总算捏住李东命门。“那,” 李东软下来,“你说咋办?”

既然谈话回到正轨,马如民非坚持落实新思路不可。李东抓头皮,发愁省局那一关怎么过,项目如果泡汤,麻烦就大了。马如民认为两害取其轻,保稳定为上,项目在其次。李东不干,他两个都要,缺一不可。马如民说那就死马当活马治,效果难以保证。“拜托老兄去协调,”李东软的像豆腐,“分秒别耽搁。”

这里需要做个扣。“那好,”马如民顺水推舟,“以常务会纪要形式授权我。”

常务会纪要授权他,搞什么妖蛾子?李东又抓头皮。这时秦经理来电话。他急着回办公室煲电话粥,走之前说:“授权你。”

马如民搞不清李东着急走的原因,望着李东背影偷笑几声,哼,有你后悔的时候。他接着口授唐文,围绕展开新思路起草纪要,内容类似巴勒斯坦和以色列谈判,主旨是土地换和平。其中一条最关键:责成马如民全权与良种场协调,五天内签署协议。唐文不解,这弓拉得太满,毫无回旋余地。马如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豁出去了。”

后半夜印完纪要,马如民建议沙发上眯一会儿,天亮就去良种场。唐文才提起老婆电话,儿子等奶粉吃呢。气得马如民拍大腿,饿着小宝贝是罪过,你为什么不早说。唐文咕哝,看您急得那样,我哪敢说呀。马如民立马推唐文出门,火速赶回家。听不见唐文下楼脚步声了,马如民到窗前张望,埋怨自己太忽略下属了,小伙子已经跟他连轴转了七天。看唐文骑车要走,他推开窗子大声说:“明儿歇一天。当心老婆不让上床。”

第二天早上七点唐文准时到政府。马如民看他眼圈发黑,偶尔打哈欠,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捏他肩膀说,好样的。

空气很好,田野有了精气神。路边柳枝摇曳,芦苇绿得娇嫩。两人坐车先转了四个分场,果然一个人没有,五叔信守承诺没来抢种。马如民底气十足迈进小齐办公室,常务会纪要往桌上一拍,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3   拉锯承包费

“来,哥俩接着商量。”

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小齐一下被拍醒了,他看看马如民,再看看纪要,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哼了一声。他昨晚挨局长批了,几乎一夜没睡着。刚向局长请示几句,当即遭到斥责:你很缺乏大局观!省局在其它区县的良种场都有此类问题,大梁村开口子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混乱局面如何收拾?小齐蓄了很大的勇气,坦陈维持现状的难处。局长语气轻蔑,后备干部就要在风口浪尖经风雨见世面,否则怎么成才,以后如何担当大任?他说是是是,对对对。心下暗想,风口浪尖既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也吞噬庸才折戟沉沙,尺度还不是归领导说了算。局长最后定下调子:权属不变,收益不减。小齐答应照办,一定照办。局长八字方针挑不出毛病,其实操作难度太大。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把目前的尴尬处境归结于轻信马如民。所以他拨开纪要,说:

“退地,没商量。”

马如民纳闷,说:“嗨,你属猴子的,七十二变?”小齐不理他,闭上眼把头靠在椅背上。马如民拽起他,“为什么?说!”小齐甩了甩头,让自己精神一下,无奈地大倒苦水。局长八字方针定了调,他一点辙都没有。

这就难怪了。马如民知道,后备干部一般体弱心虚,顾虑重重,唯恐因得罪领导而搭不上提拔的班车。可是我老干部的罪就好受哇,照样捆着发麻,吊着发木。大兵压境,城池必须拿下。他把纪要递到小齐手里,说:“看看,上面有解套的办法。”小齐根本不看,又把纪要丢给他。他撇嘴,嗬,跟我耍肉头阵?好办,你耳朵没聋吧,我念给你听。他瓮声瓮气念完纪要,警告小齐,“这相当于军令状,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县里稳定如果出事,我丢乌纱帽,你也难逃干系!”

小齐继续装聋作哑。脚蹬地转过靠背椅,后脑勺甩给马如民。马如民给激怒了,一把转过椅子。“耍人呀?拿我当傻小子?”他吼,“你现在下地看看,大梁村可没人来抢种。人要讲信用!信用懂吗?”小齐当然懂信用。坦白地讲,失信马如民并非他主观故意,局长定了调子,他无法更改。马如民耐下性子,捏着小齐肩膀举例子,说得苦口婆心。他举李东吓唬他的那句“建议常委会考虑你的执政能力”,听起来多吓人?实际满不是那么回事,无非说大话压寒气,最后还得照他意见办。一把手掌握大原则,说话基本脑袋小帽子大,具体工作中有很多运作空间。“兄弟你想,”他柔软下来,“咱俩大活人让尿憋死多难堪?”

马如民嘚吧的嘴角酿白沫,小齐怕再被他蛊惑,噌地站起来。“退地,”他抬腿走人。“没商量。”

“站住!”马如民再次被小齐的冷酷所激怒,“你给我站住!”小齐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唐文拦不住他,马如民一拍桌子,“你敢迈出门槛,我就耷拉手任凭农民抢种,叫你鸡飞蛋打!”

4    马如民哀求小齐

小齐到底停下脚,转身看见了马如民的猪肝脸,他心虚了,一步一步悄悄挪回来,乖乖坐回靠背椅。农民抢种土地是他软肋,他无可奈何。跟马如民撕破脸皮对双方都不利,破罐破摔的后果难以预料。

人回来就好,马如民接着跟小齐磨嘴皮。“人要讲良心啊。”他翻历史旧账刺激对方,“你们当年征地八百元一亩,价钱那么便宜大梁村二话没说买了,支援国家建设嘛;你们搞良种试验,农民搅和过?没有嘛。为什么现在顶牛,就因为你们当二地主,不劳而获一百多万揣进兜。天怒人怨啊!”

这话戳到小齐痛处。盐打哪儿咸,醋从哪儿酸,他心里有数。大梁村与良种场现在冰火两重天,一方穷得要命,一方富得流油,大梁村羡慕嫉妒恨,多年积怨铸成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西光县稳定出乱子,良种场确实难脱干系。问题是农民诉求与局长八字方针相悖,想和稀泥行不通,只能二选一。转着脑筋琢磨半天,他权衡利弊的结果是,固守八字方针无异于怀揣炸弹。为大梁村和他自己求平安,必须尽早拆除炸弹引信。“坐,”他对马如民指沙发,“坐下谈。”

“早为你想好了退路。”马如民很高兴,顺坡下驴把纪要推给小齐。“责任推给县政府,指责我携天子令诸侯。”

小齐看完纪要就撇嘴,满纸通牒话几乎像劝降书。纪要尽管咄咄逼人,到不失为对省局推卸责任的盾牌,尝试一下未尝不可。但难题有二,先是怎么与皖西人解约,人家签了承包合同的。马如民给他支招,威胁他们,非要履行合同,大梁村肯定搅和你们种不成地。小齐苦笑,威胁能替代法律?小儿科。恐怕免不了打官司,而且败诉几率大。马如民拍胸脯,我分管政法,可以私下协调,保证没问题。小齐摇头,你保什么证啊,败诉是肯定的。但愿败诉的底限只是退还承包费,不能罚违约金,我没钱给。你能协调吗。马如民犹豫了,毕竟他无法插手具体诉讼,输掉官司肯定要付违约金。所以这就涉及第二个难题。小齐说:“钱是关键。承包费给多少?”

提到敏感处马如民就底气不足,羞羞答答伸给小齐一个食指。

“什么,一百?”小齐想咬那根食指,“门都没有!我赔了夫人又折兵,跟暗算有什么区别?”

马如民耍赖,说:“甘蔗没有两头甜。保稳定,你就得牺牲利益。”他晃动纪要,“我有授权,代表县政府跟你谈判。”

“懂谈判吗?”小齐抢过纪要拍在茶几上,“谈判就是双方妥协。我冒着风险答应包地,你才给一百,这是谈判还是劝降?”

“农民穷啊,”马如民低声下气央求,“兄弟给点面子。”

“给你面子,谁替我跟省局交待。”小齐也有难处。

马如民急忙摆手,说:“不可以不可以,前车之鉴啊。拜托老弟,大梁村包地这事先别捅给省局,咱俩私下运作成功之后再汇报也不迟。”

5   五叔讨价还价

“哄骗省局,”小齐冷笑,“怪罪下来,你替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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