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派了人来接夏孤寒,看到夏孤寒重重地挥了挥手,“孤寒,这里!”
夏孤寒循声看了过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长衫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人群中,挑着眉看他,两撇八字胡一跳一跳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人名叫夏云正,是夏云开最小的弟弟,夏孤寒的小叔,比夏孤寒大不了几岁。
“小叔。”夏孤寒走过去叫人。
夏云正张开双手先给了夏孤寒一个热情的拥抱,嘴里抱怨道:“好小子,你自己算算有多久没回家了?”
夏孤寒很认真地给出一个答案,“差三天十一个月。”
夏云正:“……”
他瞪了夏孤寒一眼,他要的是这个答案吗?
夏孤寒一脸无辜。
罢了。
夏云正不再计较这个,俯身把小路易抱起来,“你就是小路易吧?长得可真可爱,来,叫哥哥。”
小路易从善如流,“小爷爷。”
叔叔的小叔,叫小爷爷肯定没错。
夏云正立马纠正他,“叫哥哥!”
“小爷爷。”小路易坚持。
等到了车上,夏云正还在和小路易纠结称呼,一个固执,一个坚持,翻来覆去地纠缠了几十遍,谁也没能改变谁。夏孤寒也不理他们,自己窝在后座,继续枕着顾晋年假寐。
许久之后,夏云正终于没有坚持过小路易,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被叫了爷爷,气得八字胡抖了几下。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夏孤寒闭着眼,也不管夏孤寒是不是在睡觉,用戏谑的语气说道:“天师座谈会的事我听说了,孤寒你可以啊,太给我们夏家长脸了。”
夏孤寒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夏云正顿了一下,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夏孤寒的脸色,才继续说道:“你爸当时那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你别怪他。”
夏孤寒闻言睁开双眼,难得认真地说道:“没怪他。”
“没怪他就好。”夏云正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他还算理解夏孤寒,说没怪那就真的没埋怨夏云开。
夏孤寒和夏云开的关系在夏家就是一个谜。
至今为止,夏家除了夏云开之外没人知道夏孤寒母亲是谁。当年,夏云开抱着尚在襁褓里的夏孤寒回来,当着一众兄弟姐妹的面宣布这是他的儿子,着实让夏家人吓了一跳。
不过当年夏云正还小,记忆不是很深刻,还是听二哥提起的才隐隐约约记起这件事。
要说夏云开爱夏孤寒吧,又给儿子取了夏孤寒这么一个名字,贫穷困苦样样都占,一点都不符合父母对儿子的祝愿。可要说夏云开不爱夏孤寒吧,又说不过去,至今未婚也未生育第二个孩子,看起来满不在乎,暗地里却事事关心。
今年年初,夏云开更是把夏孤寒逐出家族,并且勒令让家族中的人不要再提夏孤寒这个人,大有一种把夏孤寒远远推开的感觉。可一年还没过去,又突然当着各大世家家主的面,宣布夏孤寒是夏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
前后的反差极大,不仅夏云正,夏家的其他人都看不明白了。
如果夏云开不是他大哥,武力值又足以碾压他,他肯定是要撸起袖子和夏云开理论理论,问问夏云开到底想做什么?
尽管心里对夏云开的操作充满疑惑,夏云正还是能看得出来夏云开对夏孤寒的重视。这才有了之前那句话,他还是希望夏云开和夏孤寒父子俩的关系能修复好的。
之后一路无话,车子直接在覃州古城的停车场停下,一行人下车前往夏家巷。
古城是覃州著名的旅游景点,就算是工作日,古城的依旧很热闹。
还没走到夏家巷,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上,有乐声传了过来,唱歌的人嗓子有些沙哑,带着些微的沧桑。
夏孤寒突然往那个广场看过去,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人群中间低吟浅唱。他长得很年轻,可是眉眼间却充满了愁绪,眉头间的皱褶很深,似乎时常皱着眉头。
他的眼神如同他的歌声一样,不见清澈,仿佛蒙着一层朦胧的雾,像是历经苦难之后,苟且偷生地活着。可是细看之下,他的眼底还保留着一丝倔强。
音乐行至高潮,流浪歌手的高音就像是一声嘶吼,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发泄。
夏云正见夏孤寒停下来听歌,以为夏孤寒对那个流浪歌手感兴趣,便和夏孤寒说道:“唱歌的小伙子名叫何睿,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本来古城这边是不让卖艺的,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没了双手,生活都困难。我见他唱歌好听,便出面让景区聘请他当驻唱歌手,每天在小广场唱歌。三个月过去了,倒也吸引了一批粉丝,每天都会过来听他唱歌。”
夏家在古城的地位特殊,景区的管理者还是愿意给夏云正面子的。不仅聘请了何睿当驻唱歌手,还为何睿提供食住。
刚开始确实带点公益性质,但何睿的声线特别,歌声又特别有故事感,一首简单的歌曲在他唱来都能轻易引起一些人的轰鸣。仅仅一个月,就有很多“歌迷”专门冲着何睿来,带动古城的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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