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女皇正处于寂寞期,高宗刚死,朝廷的压力和心里的空虚,让她无所适从,特别是这样的夜晚,孤独寂寞不断地重袭。独自一人面对这后宫的非男人和女人,能干什么?
况且,她又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更不会满足依靠回忆来聊以慰藉。
此时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她不禁心生怜惜,怎么说,也比一个人待着好。
“丫头……”她又深情地叫她,双手抚摸着她的香肩,婉儿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权倾天下的女皇,居然会这么温柔,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性的温暖……
这个已经六十岁的女人,实际的生理年龄好像只有三十多岁,真的难以想象,不知道高宗的晚年给予了她多少凄风苦雨,她又是怎样挺过那些空虚的日子?那时候的婉儿成了她的伴儿,一个谁也无法取代的角色。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结识了比她大九岁的太子李贤,她们常常在一起谈论诗歌,谈理想和抱负,只是心中的爱慕尚未表达,半年之后他就被女皇赐死,每每思念,她都会读那首为他创作的诗:“米仓青青米仓碧,残阳如诉亦如泣。”……
“进来吧!”婉儿忽然被女皇的话打断了思绪。
走进里间,她忽然看见宫女正在给女皇更衣,她刚刚结束了自己的不堪。
“今天要议的是关于边疆稳定的政策方针……”她越来越不明白,女皇每临大事都是那么的自如,真是天大的气魄。女皇此时和刚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因为找不到一丁点纵情声色的影子。
女皇登基以来,婉儿的事务更多了,自从宫里进来了第一个男宠,她的敏锐性也更高了,她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没有逃脱女皇的视线。
女皇为了挑逗她,常常当着她的面和男宠们亲热,女皇想让她有一天把持不住自己,然后也给她找个男人,这个男人首先要听话,能为朝廷大局作出牺牲的,最好是武姓一族。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把武姓和李姓拉到一个战线,让她的江山更加的固若金汤,可是其中的矛盾冲突层出不穷,而且,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李姓受到的灾难更重。她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杀一个人很简单,可是你未必能改变他的心,攻心才是上乘。
可是这个婉儿,就是谁都看不上,或许是看上谁了,这个丫头隐藏的很深!女皇一直在揣摩她的心思,好一个婉儿,年龄不大城府不浅啊!
“丫头,我想把你嫁给三思,你可愿意?”一次,女皇试探性地问她。
“皇上,你要是把我赐给他,我愿意,要是嫁?我不会选择他。”婉儿对在朝中走动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对于她来说,武三思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或者说就是个草包,她根本看不起这种人。
“丫头,是有点委屈你了,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女皇低下头,面带微笑地说。
她双颊绯红。
“你啊!读书都读傻了。”
婉儿只是害羞地笑,仍不做声。
“没有男人的女人,永远称不上一个真正的女人。”她经验十足地说。
“来,过来”。
“啊……”婉儿听到她的话,大吃一惊。
“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她说着,用右手端起她的脸,用另一个手指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她的柳叶眉。
“啧啧,好个美人痞子,可惜了,可惜了……”她不由地赞叹。
婉儿很享受她的这种称赞,是的,女皇不但能征服这天下的男人,也同样能征服这天下的女人。
“看上中意的,告诉朕,朕给你做主!”她一半真一半假的承诺。
此时,女皇已经陷入了深深地回忆……
和她相仿的年纪,她正在感业寺,和难得一见的高宗,只一晚上男欢女爱,她就怀上了龙子。
其实,那个孩子不是高宗的,是一个叫信的男子的种。她和他的那一夜,她觉得应该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借此来拴住高宗的心,因此那一晚,她很卖力,那可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一晚,高宗也很兴奋,倒不是因为她们的感情有多真挚,他可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和一个头发光光的尼姑幽会。
她想一举成功,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怀孕的几率别说是在那个时代,就是科学发达的今天也不能说一次就会十拿九稳。
好一个有心机的女人,三天后的黄昏,在她去后山砍柴的路上,她用自己的方式结识了一个砍柴的后生,不久,她们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关系,她知道他叫什么,因为她进宫以后,就找了个机会杀了他,而那个可怜的后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给高宗戴绿帽子。后来的种种传闻对她都毫发无损,她是什么人?是一个做了亏心事,也永远不会承认的人,而且永远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被宠幸,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午后,兽性大发的太宗,强行占有了她。她是那么的无助,被一切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唯唯诺诺的不知所措。
当时,她忽然抬起头,冲着太宗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太宗大怒,一巴掌打在了她幼嫩的脸上,紧接着,不管她的死活草草收场。
女皇曾经不止一次把自己的经历说给婉儿听,她听到惊恐处,睁大双眼紧紧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默默无语。
“你已经长大了,不用怕!”她好像在教自己的女儿。
是啊!婉儿的第一次没有成功,不然的话,她更难忘记那个男人了,她忽然觉得高宗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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