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朗懒得理会贺开的花言巧语,他看著拿著蚱蜢便自顾自去一旁玩的岳渊,忽然问道:」你真的打算将我和渊儿一直留在身边吗?」
贺开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顺手又偷偷摸了摸岳朗那头黑亮的发丝,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乾坤盟已经容不下你这个叛徒了,江湖中人各个谈到你皆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你除之而後快,呵……岳郎,你不怕死,可是也别拖累你这可怜的侄儿啊。」
看见岳朗背对著自己不说话,贺开更是得寸进尺,他干脆从後抱住了岳朗的腰,将嘴贴在对方耳旁,暖暖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来保护你的侄子,我来保护你和你侄子,那不是正好?」
」贺开……」
岳朗想到自己一身清白,竟被贺开毁灭殆尽,心中的悲愤又岂是一个恨字可以尽诉。
他微微仰起了头,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与无奈。
岳朗满含悲愤的声音,让贺开的心中也为之一动,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必定会伤了岳朗,可是比起要放走岳朗,他还是宁可伤了对方。
人生在世,若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光是痛彻心扉地彼此怀念,又有何意义?
」岳郎,你想说什麽?那些老掉牙的话不说也罢。」
贺开没心没肺地咧嘴笑著,他一把将岳朗掰了过来,却见对方脸上的神色是他前所未见的脆弱与悲哀,那双冷漠得近乎冷酷的眼里,罕见地闪烁著点点泪光。
」你……」贺开有些吃惊,他习惯了岳朗的横眉冷对,却不习惯见到对方如此软弱无助的一面。
岳朗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抱住自己的贺开,沈默地朝岳渊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见岳渊那小子笑嘻嘻地拿著自己编的蚱蜢去逗岳朗,而岳朗只是沈默不语,彷佛极力隐忍著内心的悲痛情绪,贺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恍惚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突然,他抬手捂住了自己不知为何剧痛的胸口,猛然转过了身。
几乎是瞬间,贺开的面色就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直到一缕乌血从他紧咬的嘴角溢出。
接下来的几日,岳朗的床上都少了一个人,不过他也乐得清静。
只是耳边少了那人的鼾声,反倒让他睡觉都有些不踏实。
不仅白天没见到贺开,如今就连晚上也见不到,莫非那家夥为了重振无双教,又在想什麽阴谋诡计吗?
岳朗盘膝坐在床上,有些疑惑地闭上了眼,他不再去想对方,如今趁著贺开不在,赶紧运功冲开被制的穴位才是头等大事。
阴九绝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针对贺开身上突然发生的变化,他还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出些许眉头。
」教主,你的……右边屁股上有一个极小的黑色针眼,看样子,您体内的毒是从这个伤口进去的。」
为了找出贺开的病灶所在,阴九绝硬是不顾对方颜面,非要贺开脱得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好让他仔细检查。
最後,他在对方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的右侧臀瓣上,找到了这个常人几乎不会注意的极小伤口。
贺开捂著嘴闷咳了几声,猛然翻身坐起,看著阴九绝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贺开浑身一颤,赶紧扯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住。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近日只有去救岳渊时与乾坤盟中人有过交手,而平日虽说他每晚都与岳朗同床共枕,可对方却是丝毫不肯接近自己的身体,更别说拿毒针在自己屁股上这麽扎一下了。再说了,被软禁著的岳朗,又哪有机会得到什麽连阴九绝都无法解的剧毒?
只是,这毒针到底是什麽时候扎在自己屁股上的呢?
贺开皱眉闭了闭眼,突然眼前一抹金芒乍然闪过,让他想起了动起手来无比狠辣的乾坤盟盟主。
」无耻!」
虽说贺开自己也对岳朗设下过卑鄙无耻的陷阱,偷袭捉拿对方,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咒骂和他一样无耻的莫行之。
虽然找到了伤口,可是贺开体内的毒却依旧难解。
阴九绝自然不会傻到去劝贺开找莫行之要解药,他所能做的,就是埋首药房遍观药书毒经,试图找出可以解毒的法子。
」教主,为了不让你的毒性继续发作,我劝你最近最好不要做太过激烈之事,心绪也要保持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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