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居一隅的人们认为自家太倒霉了,家具家电泡了水,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地上墙上都是厚厚的黄泥,地里生长中的作物都被咸死淹死了。
直到恢复了闭路电视的信号,看到全国各地尤其是长江中下游的惨状,才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家人还在,至少房子还在。
李家屯靠海最近,却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损失是最小的,甚至渔船都没有损伤。
通知填沙袋的时候,村长的喇叭里就喊了,让他们先把船靠到某地的避风处。等其他村的人反应过来,再把渔船驶过去才发现那个避风处已经停满了李家屯的船,他们只能停靠在外侧的位置了。
村民们冲洗干净村道后,争先恐后的去李成才家表示感谢,要不是有他提醒和带头,他们村子这次估计受灾是最严重的了。
这几天,人们都是抹着眼泪看的电视。
被太阳晒得秃噜皮的后背,伤口绽开露出血肉的双手,泡得苍白起皱的双脚,脱皮开裂的嘴唇,还有那一排排以人肉作垫的生命之桥,以及奋不顾身开车投江的司机···
电视上的一幕幕都牵动着老百姓的心,大家自发地到镇上的募捐箱里投钱,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句话深切地融在华夏人的血脉之中。
之后的日子就在张洁琼存折的打印条中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临近中考的日子。
这两年,开在县里小商品市场的三家店面已经非常稳定了,基于李鸿雁的表现,家里人商量过后又在张大军的隔壁盘下了一个店面做男装,现在每个人管着一家店,大家守望相助。
半年分账一次,张大军留下周转的本金后都会汇入张洁琼的存折,这期间张洁琼透过李成才,让他们趁着限购政策还没有启动,从进货款和日常花销里省出钱,又在特区买了两套房子。
每一次南下进货,他们都会打听一下特区现行的房价,房价上涨的速度让张大军四人对老爷子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现在让他们买什么就买什么,说买哪里就买哪里。
家里的日子在逐渐变好,欠债都还清了,连李鸿雁的赌债,张大军看她表现良好的份上也一并都还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张洁琼开始全力准备接下来的中考了,每晚在旅馆大堂里捧着书抄抄写写到很晚,尤其是历史书,她发狠了似的把历史书的空白处填地满满当当。
这一年王立亭也上初中了,他做作业的地点从家里搬到了旅馆大堂。
刚上初中没多久,他就知道了他那会做很多美食的洁琼姐在学校里是多么地优秀,从初一下半学期黑马杀出后,每次考试都霸占了年级前三的位置。
“洁琼姐,你是不是真的收到了县里重点中学的保送名额了?”
少女埋头奋笔疾书,听到王立亭的话,只是侧过脸,眼睛还盯着书本,“嗯,怎么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努力,有保送名额了,不用中考也行啊。”要是他能保送,不管是哪个高中,他奶奶都会开心到去庙里烧个三天三夜的香。
“县一中并不是我的目标。”
“那你想去哪个高中?”
“当然是市一中啊。”市一中是整个近海市最好的高中,是每个家长心中最高的荣誉,但凡家里孩子是在市一中读书的,做家长的说话都响亮许多,那句我家某某某在市一中,能迎来无数人的羡慕。
王立亭不禁咋舌,“我洁琼姐就是霸气。”
“你也可以,快写作业吧,等下早点回家,免得你奶奶还要来接你。”
张洁琼不再理他,自己在草稿上写写算算,眼睛累了,她就起来去给打牌的客人续水或者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又会投入学习。
李鸿雁本来打算在中考前的一个星期里,让郑青枝带着李俊海去了县里帮她管店面,正好可以让李锦鸿和周莉华看看孩子,解下思念孩子的苦,自己再回来照顾张洁琼。
可是张洁琼一听她这么说,就让张大军听电话,“爸爸,让我妈别来,她一来,我还得担心她会不会又被三缺一叫走,反而让我分心。”
张大军听到女儿这么说,瞪了一眼侧着身子贴在话筒旁的老婆,捂住话筒说道,“你还想发火?女儿说的对,你去了我们更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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