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你明天启程时,带上萧烁一起。”顾非池吩咐道,“你在北狄就跟着谢元帅,不用急着回京。”
他又抬手指了指萧烁,“这小子你继续带着。”
在温泉庄子的时候,萧燕飞让人回京城拿了些羊肠线过来,是她这段日子亲手鞣制的,告诉顾非池这羊肠线可以用来缝合伤口,还不用拆线,让他叫人带去北狄给军医们试试。
当时,他就说,让万草堂的韩大夫跟她学一学,再让墨珏带韩大夫和羊肠线亲自跑一趟北狄。
她这会儿让萧烁这小子来驿站,估摸着就是想让萧烁跟着墨珏一起去,省得他日后一个人上路。
墨珏笑眯眯地斜了萧烁一眼,拱了拱手:“太子爷放心,就让阿烁跟末将便是。”
自从今年七月萧烁从幽州回来,在京城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是跟着墨珏在天府军军营中操练,两人已经很熟了。
“阿烁,走吧。”
墨珏对着萧烁招了招手,两人就从书房出去了。
一出门,墨珏的一只胳膊就不安分地搭上了萧烁的肩膀,娃娃脸上,嬉皮笑脸地笑着,与他咬起耳朵来。
“阿烁,我听说这两个月京城里很是‘热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宇文广那厮是不是要被流放了?”
“我告诉你,我跟他有仇,我要是京城,非要在他流放那天到城门口放鞭炮不可!”
“哈哈哈,他宇文家也有今天!”
“……”
外头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天边的夕阳落下,屋里头的光线渐暗,小刀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火。
顾非池挑着眼尾笑了笑,又拿起了旁边的那张信纸,目光落在了信纸左下角落款的“谢”字上。
片刻后,他捏着那张信纸站了起来,朝挂在东墙上的那道舆图走去。
从一个木匣子中摸出了几面红色的小旗子,一面接着一面地将它们插在了舆图上象征的“长狄”的位置上。
那一面面红色的小旗子零星地落在长狄南境的领土上,似熊熊火焰般朝王庭逼近……
这一夜,烛光彻夜未熄,直燃到了天明。
翌日一早,顾非池便整军起程,即便一夜未眠,他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长狄王铎辰锋和两位亲王分别被关在三辆囚车中。
太子押俘进京的事已经公告了天下,沿途的官道都聚集着一些来百姓,越接近京城,百姓就越多。
黎明出发,不过巳时,便到了六里坡。
远远地就看到礼亲王带着文武百官在五里亭那边迎驾,一道道旌旗在旭日的光辉中迎着寒风猎猎飞舞。
礼亲王率领百官继续往顾非池的方向前进,迎驾。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文武百官纷纷躬身对着马背上的顾非池作揖行礼,喊声震天。
被禁军拦在了路边的百姓们也热闹地高喊着“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礼亲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三辆囚车里押的人犯,一眼就看出了第一辆囚车中那个年近三十的异族男子就是长狄王铎辰锋。
谁能想到去年的现在,北境沦落敌手,皇帝惧而乞降;而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轮到大景扬眉吐气。
礼亲王瞬间就被激起了一腔热血,看着顾非池的表情慈爱极了,毫不吝啬地夸赞着:“阿池,你此番亲征长狄,连战连胜,还一举擒下北狄王,实在是我大景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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