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哀岁握紧注射器,对准皮肤下凸起的青紫色血管,然而,长时间熬夜导致莫哀岁注意力严重不集中,稍不留神便扎进了血管旁边,针直接没入到了血肉之众,差点钻过血管扎了一个对穿。
血液蔓延而出。
莫哀岁皱着眉忍着痛苦拔出注射器,胡乱的擦了擦血迹,眼角耷拉着,眸子里染上一点泪花,胸口沉闷的情绪如鲠在喉,差点儿将她压垮。
莫哀岁知道,她的情绪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再稍微加一点儿压力,她就彻底崩溃,再也组不起来整个的她。
她心里清楚。
所以拔出注射器后,莫哀岁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于是她努力回忆她最近开心的事,想着前几天吃的饺子,好吃到几乎被她包圆;
想着导师那个倔老头对她的关怀,放假了还在担心她的实验和丢失的数据;
想着她的那个从不屈服的好友宁书青,有宁书青在的时候自己的心永远沉静;
还有那个一脸阴郁、同样遭遇的落魄青年——随青临……
眼前一一闪过这些人的模样,如走马观花。
她现在一定是情绪过于紧张,大脑处于高度运转状态之中,反而不利于思索问题处在哪里,然后导致她不小心遗忘了什么最为关键性的东西……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莫哀岁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太过清醒,这种程度自我安慰根本掩饰不了她心底的惶恐与无助。
她无法欺骗自己。
这个实验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这几天的重复实验,包括为之努力的大半年,毫无意义。
从beta到oga的自然“进化”,怎么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呢?
简直就是螳臂阻车,蜉蝣撼树。
“呵呵”
莫哀岁笑了笑,不甚扯到了干到起皮的嘴角,献血从嘴角的伤口处下,蔓延至她白皙的下巴,留下一条清晰明显的红色痕迹。
莫哀岁不甚在意的随手一抹,擦在裤脚上。
这一刻,她好像失去了奋斗的一切意义。
莫哀岁摇摇晃晃地坐下,颤抖着手收拾好凌乱的实验桌面,然后将地面的营养液的袋子收进垃圾桶里。
这一切的动作都像是放慢了几倍,行将就木般,如同行尸走肉
实验全然失败,为什么还要收拾实验室?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压下心底的起伏后,双眼泛着红丝出了实验室。
莫哀岁吃力的推开实验室沉重的门,今天格外沉,差点都没推动。莫哀岁而后微微弯腰,拨开遮挡在实验室暗门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未等莫哀岁从连接实验室与卧室的衣柜走出时,她便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恍惚之中一片和漆黑,胸膛涌出的恶心感让莫哀岁差点儿吐出。
莫哀岁忍下了那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并试图抓住衣柜里悬挂的衣服……
“彭——”
莫哀岁再次失手,与衣服失之交臂,脑袋不受控制的撞向衣柜边角,然后扑向铺装了毛茸茸地毯的地面。
脑袋右侧传来的钝痛感让莫哀岁的脑袋清明了几分,她趴在原地苟且休息了会,等到身体缓和。
好一会儿之后,费劲从地上爬起,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针孔,以及灰色衣袖上的血迹。
进实验室前与进实验室后,莫哀岁的情绪与状态对比,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她眸底的兴奋不再,渐渐爬上灰色的颓败与绝望。
莫哀岁轻轻地用冰凉的掌心覆盖住针孔。
这些针孔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论是吸星际里明令禁止的物品还是注射一些不被允许的实验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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