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墙壁挂钟正指向夜晚十一点。
她许愿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但现实兵不允许她逃避。
咚咚咚——
背后传来急促敲门声。
她拉开门,隔一层铁门,望见一位着黑色上衣,带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正等不及地原地踏步,“喂,小姐,你的外卖到了。”
“我的外卖?”
“是哦,你不开门我就放门口咯,等我走你自己拿,我还赶时间送下一家。”话还在嘴里,打包带已经扔到地上。果然,马不停蹄,转身就走。
燕妮满头雾水,等走廊空寂,才拉开门,将白色塑胶袋提进房间。
拆开之后真是外卖。
是叉烧包、虾饺、三明治配冰咖啡。
知道她今晚在宁波大厦的人只有陆震坤同阮益明,阮益明她太了解,将三岁的她仍在家中饿得去喝自来水也没所谓,哪里会管她今晚吃不吃饭?
因此答案只剩陆震坤。
她抿一口冰咖啡,零度冻饮冰透骨节。眼中再度浮现前一刻钟陆震坤赠与她的大礼,恐惧与后怕顷刻间爬上心头,从前对未来的憧憬都变成茫然,她想起梁家劲的话,陆震坤远比她想象中可怕。
到如今她才上第一课。
当下吃也吃不下,只好反锁房门,回到她熟悉又简陋的单人床上,盯着天花板上车灯折射的影,不敢睡——
怕噩梦缠身,纠缠不醒。
她睁眼到天亮,不出意外获得两只乌青色熊猫眼圈,多半让人以为是临近期末,好学生在家头悬梁锥刺股,熬夜读书做最后冲刺。
就连孙家栋见到她都忍不住建议,“燕妮,是不是可以适当为自己减压?你明明已经很优秀,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松一口气?
生活与她而言从来没有“松一口气”这类选项,她只有不断向前冲,不断努力跑,比所有人都坚韧,才能以常人速度爬向目的地。
因此即便昨夜翻江倒海、心乱如麻,今早她照旧准时到校,决不允许自己迟到一分钟。
她于是低头整理课本,避开孙家栋真诚的眼,“人最擅长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有一就有二,懒惰无止境。”
孙家栋愣了愣,回答:“有时候做人也没必要太认真…………”
你当然有资本“不认真”——
燕妮的思想越发偏激,简直要成为愤世嫉俗的失败中年人,好在她及时打住,再抬头时已经藏起不耐烦,以平常心问孙家栋:“找我有事?”
孙家栋如梦初醒,一面解释,一面去掏背包,“哦……就是……就是上次演讲比赛拍的照片,你同你大哥的合影…………我都已经洗出来,我见你大哥好像很在意,就……就加急做出来…………技术有限,拍得不好,请你多见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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