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行云笑意更深,咕哝道:“若其资质确是族中翘楚,有本事在同辈中脱颖而出,为天下之主都可。”
“嗬,”李恪昭发出惊讶低呼,“那……”
岁行云徐徐睁眼,哭笑不得地轻瞪他:“我说,你就没觉我可怕?半点惊吓也无?”
一径只顾追着发问,问的却全是些有的没的,似乎她这个八十几辈后的人出现在他怀中并非值得追究的大事。
“你以为我今日为何迟迟不归?”他垂眸睨着她,眼神颇有点无辜。
独坐书房半个时辰,不就是在消化那份冲击与惊吓么。
“你我之间,或许该是我比较可怕。”
这个说法出乎岁行云意料。她疑惑扬睫:“为何?”
他倏地收紧怀抱,俯首将脸埋进她的鬓边。两人的墨发在枕上凌乱交错。
他沙哑笑喃,语音含糊:“你这棵小草,太嫩。”
下午独坐书房中,经过半个时辰的思索,他深深觉得,小嫩草的来历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他自己比较可怕。
隔了八十多辈的小嫩草,竟就落在了他手中,还被他心安理得地拆吞下腹了。
这事实不但衬托得他禽兽又流氓,而且还是老禽兽、老流氓。丧心病狂,可怕至极。
听他此言,岁行云心中大石彻底落地,乐不可支地低笑出声。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原本偏爱娇软甜的小郎君,你是老……唔!”
烛火乍灭。
有烫人的小火苗猛地灼上她的耳垂,轻啮出异样浅疼,成功使她闭了嘴。
渐渐的,那小火苗蔓延至她颈侧、喉间,轻吮辗转,一触即离,须臾又至。
你来我往间,双双起了那熟悉又古怪的争胜之心,谁还顾得上先前那些有的没的。
李恪昭这人在床笫之间素不克制,缠得极猛。
好在岁行云也不弱,经过最初那段日子生涩羞赧的相互探索后,如今已完全能与他“配合无间”。
这件事上,两人谁也不会存半点“温良谦让”之心,争相以率先将对方迫到极致失控为己任。
孟夏中宵,蝉鸣月下,帐中渐有野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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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岁行云缓缓睁眼。
满目黑暗,帐中那激狂放纵过的残余气息似乎比以往浓烈许多,这使她双颊烧了起来。
她“睡品”不如酒品,若是自沉睡中被惊扰醒来,脾气总是不大好。李恪昭自摸清她这习性后,便就只会在她深睡时轻展臂圈着她,这已成了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
可此时她却被抱得极紧。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亲密到近乎毫无罅隙的依偎。
他显然并未入睡的,一察觉她轻微的动静,便立刻又收了收臂膀。
“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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