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脚步绕过置物架,一个巨大的纸箱赫然出现在眼前。
不同于日常装卸用的粗糙纸箱,眼前这个有浅黄色的外壳,触手光滑柔软,比起说是纸箱,更像是某种皮质。
箱子用红色丝带系着大大的蝴蝶结,安静立于客厅的羊绒地毯上,像一块软嫩的豆腐。
贺闻帆摸不着头脑。
放在平时家里出现如此诡异的场景,他绝不会主动碰这个箱子,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
但今天很奇怪,手不听使唤。
贺闻帆相当自然地,拆开了顶上的蝴蝶结,丝带柔顺滑落。
他又轻轻地揭开盖子,纸箱摸起来竟然像水一样柔软。
而眼前的的事物让他惊慌地扔掉盖子后退半步。
这是贺闻帆极致震惊时才会出现的动作。
盒子里的人是沈令。
沈令居然出现在他家里,还坐在一个礼物盒子里!
怎么可能会这样?
贺闻帆头晕目眩。
沈令却慢慢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和黑色长裤,肩脊瘦弱的骨骼撑着单薄的面料。
领口扣子解开两颗,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赫然也用红丝带系成了蝴蝶结。
这一幕清晰地映在贺闻帆眼底,他甚至能看到红丝带下,沈令脆弱的皮肤里暗藏的青色血管。
贺闻帆竭力稳住身形:“沈令……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令歪了歪头,“我来给你送礼物呀。”
“什么礼物?”
沈令不说话,笑着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丝带,意味不言而喻。
他皮肤太薄了,就这么轻轻地拉动丝带,脖颈处仿佛都留下了一道红痕。
贺闻帆大脑开始充血。
“我不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想要什么吗?”
“你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
贺闻帆懵然不知,他不是半小时前才和沈令通过电话吗?
那时候他都还不清楚自己渴望什么。
“我没有。”
他说。
“你有哦。”
沈令轻声说,他明明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却像是覆在贺闻帆耳畔说话似的,吐息轻飘飘地挠着耳廓。
贺闻帆深深喘着气,努力克制情绪:“我怎么跟你说的?”
沈令眨了眨眼,而后轻轻抿着嘴唇笑起来。
他这样笑的时候,睫毛会有很轻的颤动,眼眸映在光影里,像水流一样轻盈柔缓。
贺闻帆见过很多次。
但无论再熟悉,沈令每每对他这样笑,贺闻帆依然会暗暗生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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