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更应该……”
“哎,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死了个人嘛?你们他妈的至于吗?!”我俯身冲他们叫嚷着,把唾沫星子喷到所有人脸上。周围的人立刻都静了下来,除了希杜甚至没有人再敢看我,我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从我十几岁开始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可我依然乐此不疲。
“你要知道,索萨,不是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个小镇的执政官。”短暂的沉默后,布雷克小声说,懦弱的像个孩子,现在的多莉丝显然已经不足以挑起他的**了。
“你们怕了?”我冷笑道,轻蔑的扫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我的跟班儿,那个喋喋不休的希杜已经跟了我将近七年,而且还会继续跟下去,因为只要跟着我,他们就可以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可是如果离开了我,他们就什么都不是,跟那个被烧焦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更惨一些。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生死存亡在很大一部分因素上取决于我。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只是很爱!
“你说的没错,索萨,我们是怕了。”希杜站了起来,削瘦的脸因为忧虑而变得有些阴沉:“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只是一群混混儿,如果没有你,现在我们可能是酒鬼,是赌徒,是窃贼,甚至已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死去,所以…”他的嘴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起来:“每当你又…闹出些大事儿的时候,我们都会提心吊胆,因为我们不知道哪些事儿你的父亲平得了,哪些事儿平不了,而且你现在玩儿的越来越大了,我怕如果有一天…索萨,我相信你,也从未怀疑过你的前途,只是…只是你现在毕竟还没坐在你父亲的位置上。”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希杜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也是这帮人中唯一敢这么做的人,我皱起眉头又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是的,他总是这样。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希杜并不完全是我的跟班儿,倒有点儿像我的朋友,虽然我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个永远都不需要朋友的人,但是…就算有一个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坏处,不是么?
“索萨,其实很多时候…”
“基恩!”在希杜又要展开一番长篇大论之前,我连忙阻止了他:“在我走到街上之前,在门口儿给我准备好一辆马车。”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跃而起,在我的尾音拖完之前已经冲了出去。呵呵,虽然他是个胆小鬼,但我欣赏他的办事效率。
“我先回去找老头子聊聊,估计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回到这里。”我一步三晃的向门外走去,路过多莉丝的时候也没忘了捏几下她那油光粉面的脸蛋儿:“宝贝儿,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悠着点儿。”
“让伊莎贝拉洗干净屁股等着我…还有,最好一个人等着,如果她不想我在她身上的某个位置再留下一道伤疤的话。”在迈出酒吧的门槛儿前,我头也不回的嘱咐着所有人。
我用最舒服的方式坐在马车里,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使整个车厢一片昏暗,这样我就能更专心的欣赏手心里这团灿烂的火焰,我喜欢火,甚至爱它。
爱到想用它焚毁整个世界!
马车以我最习惯的频率不紧不慢的走着,闭着眼我也能想象的出车夫小心翼翼的紧握缰绳,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甚至能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他一定在想如果这次让我高兴了也许我就会把之前的几次帐给他结了,只是他愚蠢的脑壳永远都想不到,首先,我每次坐他的车都很高兴;其次,我每次都不会给他一分钱。
现在我要去见见那个老不死的埃菲尔德,没错,就是我的父亲。我会用三分钟的时间对他讲清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在他恼羞成怒的咆哮中扬长而去,回到烈焰红唇酒吧跟伊莎贝拉去那个专门属于我的包间里,让这个**的叫声连城外的野狗都能听见。而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会知道又一个流浪汉玩火**,这件事儿将跟任何人无关。
马车停了下来,我在车夫近乎于祈求的目光中悠然自得的走上台阶,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直到雕花的橡木大门前才停了下来。我抬起头,仰望着这幢至少有上百年历史的建筑,这里是首席执政官的府邸,也就是我的家。鬼才知道老头子如何用他那可怜的薪金得到了这所规模仅次于市政厅住宅,我只知道在十五到二十年后,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我不是独生子,但我不认为在财产继承方面我的姐姐艾丽娅和妹妹杰西卡在我面前有任何机会可言。当然我向来都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到时候我会分一、两间厕所给她们的。
是的,这就是我,我叫索萨,晨光镇首席行政官唯一的儿子,整个埃菲尔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还有别忘了,我还是一名法师、一名火焰法师、一名万中无一的火焰法师!
几年后晨光镇的一切都将是我的,市政厅、商铺、民宅、街道,当然…还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坟墓里的人还是即将出生的人,那时的我将只手遮天!但是如果你觉得这就已经足够了的话,我只能一脸蔑视的告诉你,还远远不够!我会成为一名大魔导,直到在天谴议会的长老院中占据一个自己的位置,为此我不介意把伊格纳斯从他的炼狱熔岩中踹出去;我会拥有一支自己的军团,至于部队的数量当然是数以万计,甚至足以跟那个活死人的亡灵军团势均力敌;我还会跟星辰结婚…然后我们就可以…
星辰…哈,星辰…
好吧,我承认在办完正事儿之前,我想得太多了。
当那个比埃菲尔德还要老不死的管家帮我开门儿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恰好赶上了某个节日。虽然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可是艾丽娅已经结婚了,嫁鸡随鸡的跟她老公住在烛火城里。随便说一句,她老公佩德罗是一名同铸会的骑士,没错,跟教会里所有的骑士一样道貌岸然。而杰西卡最近正抽风似的迷恋着一个流浪歌手,好在他歌儿唱得还不错,不错到每当他在我面前**高歌的时候,我都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过脑子里只有一推浆糊的杰西卡才不会这么想,所以她们现在应该正躲在某个花园的某个角落里。综上所述现在家里应该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当然还会有几个仆人,但是仆人…也算人吗?
可现在来看,事实明显不是这样,艾丽娅在这儿,六个月的身孕使她本来就不怎么修长的身材更加臃肿不堪;佩德罗在这儿,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杰西卡在这儿,头戴着残花败柳编起来的花环,穿得活像个五颜六色的破麻袋;好在那个歌手不在这儿,老头子显然比我还要恨他;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目光当然都不怎么友善,但是在还击他们之前,我先要搞定这个站在我正对面儿的一脸阴霾的老头儿,我的父亲——安德烈。埃菲尔德大人。
“嘿,好像离共助节还有好几个月呢吧。”我充满讽刺的说,因为这个每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我们家已经至少十年都没在一起过过。却下意识的偏着头,躲避着老头子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今天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峻。
“你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老…父亲的声音一向比较低沉,现在尤为甚之。
“啊…哈…那倒省了我不少口水。”我略带犹豫的回应着,并开始感到压抑,气氛不太对劲儿,我得赶紧开溜:“既然你都知道了,应该已经在着手解决了吧。我还有个约会,所以…”
“是的,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父亲打断了我的话:“明天清晨就会有一队烛火城的执法者来带走你,然后你将在那里受到公正的审判。”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必须赶回烈焰红唇…等等!你说什么?!”
“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
我努力观察着父亲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尽力分析着父亲说出的每一个词汇,很遗憾我没有找到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成分。这也就是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一字一顿的问他,同时能听到自己的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事情好像开始严重了,严重到太他妈严重了!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索萨,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离开这里。如果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你依然在晨光镇的话,你就会被执法者逮捕,然后在教会法**数罪并罚,到那时候…”父亲不带任何感**彩的对我说:“孩子,除了断头台,我想不出你的第二种归宿。”
“你疯了吧?!”我瞪着从我一进家门就开始胡言乱语的父亲,瞪着所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的家人:“你们都他妈疯了吧?!”
“你才疯了,索萨!”父亲一步走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说,凌厉的气势甚至吓得我一个趔趄:“想想你这些年来的经历,看看你的那些所作所为,你比我处死的任何一个窃贼、强盗和杀人犯都该死!”他的嘴唇因为愤怒而抖动着:“没错,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想看着你就这么完了,虽然你甚至还不如东街铁匠家的那条看门狗强,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掩盖你的恶行,一次又一次的给你那些破事儿擦屁股!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变本加厉!”他的口水不停地溅到我脸上,我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他额角跳动的青筋:“现在好了,我放弃了,我彻底放弃了,你自己去解决这一切吧,我的孩子,那些执法者算得什么?你大可以一把火烧死他们,就像你烧死那个流浪汉一样,伟大的火法师!!”
我惊呆了,哑口无言,手指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我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恐惧,他…他放弃我了?我的父亲…放弃我了?!就算我会送上断头台也不会管我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也没从想过现在面临的这一切…执法者,我根本打不过执法者,一个都打不过,我聚拢一个小火球的时间就足以让他们用长剑把我的头砍下来两次!可他…可他现在居然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一整队执法者,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我被他们砍的血肉横飞的样子:“父亲,父亲!你得帮我,求你了,你一定得帮我,哪怕最后再帮我一次!你不能让那些执法者把我抓走,父亲,你得帮我啊!”
“事实上,我已经在帮你了,索萨。”父亲的语气变得颓然起来,神情也开始显得疲惫:“你今天杀死的人不是流浪汉,他有妻子、有孩子、有他妈的一大家子人!而现在他们已经把事情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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