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羊角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微光里,扈明雅和江意惜的面容交替出现。
他的声音在嗓子里咕噜,“惜惜是我闺女,明雅为我生了一个闺女……”
郑关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郑吉才轻声说道,“这件事我要更确切的证据。你明天去青石庵,找到那个老尼姑问清楚后解决掉。未出家时她克扣惜惜的嫁妆,处处为难于她。出了家还要败坏她和她母亲的名声,坏透了。
“之后你再去趟石州府,想办法找到江辰的旧友和曾经的旧邻。这件事大,一定要打听清楚,不能似是而非……”
他敢肯定惜惜就是他的亲闺女,但相认必须拿事实说话。
郑关建议道,“若扈姑娘的旧仆还活着,应该知道这件事。”
郑吉摇头道,“这件事能保密到现在,她的旧仆即使活着,也会守口如瓶。”
他不愿意用非常手段让他们开口。
郑关知道主子这么多年有多思念扈姑娘和愧疚于她,一直过着怎样的生活。若孟大奶奶真是扈姑娘为主子留下的骨气,那就太好了。
他保证道,“是,小的一定会把事情打探清楚。”
郑吉又道,“现在去成国公府。”
郑关不赞同,“将军,这么晚了……”
“只在墙外看看……”
不知惜惜是否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会不会告诉辞墨。
想到惜惜眼里的冷然,还有她不愿意叫自己一声“叔”,郑吉直觉她已经知道,辞墨也知道,就是不愿意认自己。
再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软软的一团,一抱进怀里就紧紧环住自己,自己抱着他时的心软和心疼。
血脉传承原来如此奇妙。
郑吉心痛得厉害,明雅怀了自己的骨肉却急急嫁给江辰,不知她当时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
还有惜惜,如今已经当了妻子生了孩子,自己这个父亲却没有陪伴她一天,还是嫁给孟辞墨后江家才不敢苛待她……
他也更加感激江辰。那个男人有怎样宽阔的胸襟和良善,才能娶明雅进门,还以那种借口给了明雅和孩子一个好的出身,让闺女在江家平安长大。
自己差江辰良多……
雪越来越大,狂风呼呼刮着。
马车赶去街口一个背风处停下。怕被发现,他们不敢离成国公府太近。
马车一边的窗帘打开,一个人象冰雕一样凝视着远处那片大宅子。还有一个人在马车一侧来回踱步,以增加一点热度。
半夜,马车才悄然离开。
晃眼到了大年二十九,成国公府里张红挂彩,年味十足。
下晌,江大突然带着扈大舅家的下人求见江意惜。
扈大舅?
江意惜颇有些意外。前世今生,她和江洵第一次跟“舅舅”有了交集。
因为山高路远,扈氏活着时扈家一年能有一封书信来往,扈氏死后便没有了联系。
仆人齐大叔三十多岁,他呈给江意惜一封信,还抬来了两个大筐,筐里装了两百多斤的腊肉腊肠。
齐大叔说,扈老太爷扈老太太早已去世,扈二舅也病死了。扈大舅虽然年纪轻轻中了举,却没考上进士,在南越省的一个小县当县丞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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