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点点头,“无论如何,八皇子一定得争取过来,不单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单看颜氏也是一劲援,八皇子母舅颜石虔任豫章郡守,豫章的重要性也不亚于寻阳。”
萧墨珩闻言颇有疑惑,“哦?何以见得?”
江梅看着他,唇角微微带笑。
东方湛却是一字一句道:“豫章虽属江州,但江州治所是寻阳,寻阳正处豫州、扬州与荆州之间,是长江上下游的缓冲,荆州由袁氏所控,豫州由裴氏亲信把持,因而江州是战略要地,而寻阳东据彭蠡湖口,襟江带湖,一旦控制江州的寻阳,可横截长江,扼控川鄂,席卷三吴,逐鹿中原。”
“先生所言极是,小梅不否认寻阳的重要性,不过,豫章虽在江州南部,豫章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军事上,更在于财赋上啊。”江梅颇含笑意地回道。
萧墨珩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扬州东南三吴的财富才是大桓的支撑,也是中央财政的来源,如今江梅这么说倒是不解了。
她见二人神色生疑虑,解释道:“殿下,先生,豫章是江州的中心,于军事上而言,顺赣水而下可达寻阳,要保寻阳必须控制豫章,同样,于财赋上来说,江州南边各郡的粮税均集于豫章,历代北伐,必出襄阳,而军饷正是从豫章的赣水北上,运往襄阳,将来定鼎中原必须牢控豫章。”江梅声音坚毅,双眼灼灼放光,神采飞扬。
萧墨珩与东方湛闻言,似云雾拨开,点头不已。
萧墨珩看江梅的眼神,有种不可思议,也有种怀疑,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一个医女吗?
“江姑娘一番分析,倒是让湛眼界大开,殿下能得姑娘,如虎添翼!”东方湛称赞道。
江梅似看懂了萧墨珩的怀疑,笑道:“先生谬赞了,小梅虽学医出身,但从小便爱读史论兵,前些年云游天下,看了不少地方,因而有此感悟。不怕两位笑话,小梅虽身为女子,但却有一腔韬略,能得明主赏识,便是此生之愿!”她真挚的看着萧墨珩。
萧墨珩闻言释然一笑,“姑娘智慧绝伦,通晓古今,真知灼见让珩叹为观止,能得两位相助,珩一定能完成毕生所愿!”他儒雅依旧。
江梅与东方湛闻言,起身作揖,“我等愿效力于殿下!”
萧墨珩开怀一笑,“两位快些坐下饮酒!”
江梅轻抿一口酒,说道:“殿下,西线的襄阳目前在袁氏手里,但东线的徐州却是可以想些办法的,将来如若北伐,便可首尾联动,两边夹击。”
墨珩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东方先生正一直在经营东线,已小有成就。”
东方湛点头微笑,笑而不语。
“东方先生如在世诸葛,自然是能想到的,不过,小梅认为广陵虽重要,但重要不过京口。”萧墨珩闻言,眉眼又是一动,抬头看她,等着她的解释。
“三吴易动难安,必须有重兵防守,殿下肯定在会稽有所布置,但如若能经营好京口,一来北伐时可与西线相得益彰,二来可成为建康东边的防卫,近控京城,阻挡上游顺流而下之势。内可安朝局,外可防大燕,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毫不亚于荆襄啊!”江梅口如悬河,心思灵动,清眸闪烁着智慧之光。
萧墨珩看着她神情愈加复杂,是惊叹、是欣喜,还有些忧愁,这样的女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别人伤害,更不能让别人得到。
京口向来是东南进京的必经之地,他与东方湛也一直留心着,只是一直想着去把控现成的,却忘了可以自己经营京口,把它打造成军事重镇。
“姑娘真是胸中有丘壑,珩自叹不如!”萧墨珩发自内心赞道。
江梅闻言起身作揖,神色惶恐地说道:“殿下,殿下身在局中,既要谋略朝局,又要经营天下,有些许地方想不到的也是正常的,小梅处在局外,却是占了‘旁观者清’的先机,这也正是我们这些谋士存在的意义。”
“姑娘请坐,不必谦虚,墨珩要是连这点胸怀都没,何以坐享天下?”墨珩扶住她,拉着她坐下。
东方湛也笑道,手执一杯酒,“此酒一敬姑娘胸中韬略终有用武之地,再敬姑娘得遇明主,终成一番事业!”
“多谢先生!”
“哈哈!”
于是屋内三人开怀畅饮,良禽择繁木而栖,忠臣择明主而侍。
许久过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不同门径离开,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初次见她时,便觉她既悲民间之苦,也超脱世外,是一罕见的女子,如今她身负绝艺,还能运筹帷幄,世间又有几人能出其右呢!”马车内的萧墨珩微微叹道。
“幸能收她入殿下麾下,湛看江姑娘洒脱超然,她既有一番抱负,定不会食言,一定是殿下良助!”东方湛说道。
“先生如此看重她,可见先生容人之量,珩很感激,墨珩心如明镜,望先生能携手江姑娘鼎力助我。”萧墨珩喜得江梅,但也不忘东方湛之功,希望他二人能同心协力,才能助他成大事。
东方湛正色道:“殿下肺腑之言,湛敢不从命!”脸上一派肃敬,心中却是轻笑起来,他可无心跟这个丫头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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