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内心不停地交战着,她很怕面对他,面对他那有形无形的感情压力。
“随你吧!”坦伊对她没辙了,他把兔子放回她的手中,摇摇头离去。
女人像她如此顽固的还真不多见,而她的确是个中翘楚。
坦伊一离开,伊暖欣内心的挣扎更是激烈。
去!去看他。
不去!不去看他。
两面完全不同的声音此起彼落。
她轻叹一声,禁不住挣扎,还是走了出去。只是去看看他而已,她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邾理受伤在哈撒族中非同小可。
老族长沙夏在宫内不停的走来走去,眼看来来往往的侍女端着一盆盆清洗伤口的血水,是那么的教人触目惊心。
刚才,要不是卡尔巴及时射出箭,那么邾理可能早已丧生在猛兽的锐爪之下。
“该死!你干嘛救那两只兔子!”沙夏边走边咆哮,那声音几乎要震破屋顶。
邾理闭上眼睛,任由巫医将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那刺骨般的疼痛并没有让他发出任何呻吟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那两只兔子,竟然克制不了自己想去保护它们的冲动;就像他克制不了对伊暖欣的感情一样。
他原想借着打猎让自己冷静一番,却没料到伊暖欣的影子依旧占据了他整个心灵,她的泪、她的话,她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如何冷静下来?
她的出现已扰乱了他的生活,甚至他已习惯有她的日子,如果有朝一日她离开了……
邾理不敢再往下想。
伊暖欣老远就听到沙夏的咆哮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每一位侍女匆匆忙忙的神色,还有她们手中的血水、染满鲜血的布条,她只觉得一阵晕眩。
从小她就很怕见血,尤其那血腥的味道总让她有作呕的感觉;伊家三个孩子中,就只有她没有遗传到伊达仁当医生的本领。
“小姐!”玛兰的叫声让邾理睁开眼睛。
当她的眼光和他交缠时,她竟有股想逃开的冲动。
但是玛兰已经拉着她走到邾理面前。
“少主受伤了。”不用玛兰特别强调,她看得很清楚。
邾理的身上有着好几处血迹斑斑的爪痕,即使巫医为他敷上草药,血还是从伤口沁了出来。尤其手臂上有一处伤口深裂得几乎可见筋脉,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还好吧?”这句话原该由她来问,结果变成了他发问。
“我……”她摇摇头,泪水倾泄而出。
他用手指轻拂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痛,一点也不痛。”
他安抚的话让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你的伤口必须缝合,不然你会失血过多的。”她看着那染红的伤口惊呼。
这时,所有人才猛然惊觉邾理苍白如纸的脸色。
“该死!”沙夏吼叫道:“巫医,快照她的方法替邾理疗伤。”
“可是……”巫医嗫嚅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缝合’。”
真是一语惊醒伊暖欣。她忘了他们的医疗技术根本没有精进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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