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纳两个夫婿?
宁家传统一直都是吃两顿饭的。
商户出身,最早也是起早摸黑地出摊,做买卖没有晌午吃饭的功夫,早上一顿丰厚,晚上一顿补足,吃饱喝足睡觉。
虽然如今宁家自己不用过去守铺子,子孙也享福了,但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废,反正谁饿了便加一些从食就是了。
是以宁家的早膳一直足够丰盛,要花费一番功夫。
希锦因起得晚,其实腹中并不见饥饿,只能勉强吃一些。
阿畴见此,便道:“那先放在锅中热了,等晚一些再用吧?”
希锦略点头,心里却想着,到底是这规矩不对,其实谁早上起来能有好胃口呢。
这边还没收拾干净,奶妈便将芒儿抱过来了。
芒儿还不到两周岁,穿了一身绸子做的棉衣裤,团团糯糯的,看着实在可人。
阿畴见了儿子,便顺手抱过来了。
希锦打量着芒儿那一身簇新的绸衣,道:“还是穿这绸的好,好好的孩子,平时没得穿什么旧衣服,终究不鲜亮,也不舒服。”
奈何老一辈的风俗,说是小孩儿骨头嫩,经不起那些太贵重的,非要穿寻常衣物才好养活,甚至要特意寻了旧衣服改了来穿。
希锦想起来便叹,什么老一辈规矩,都是坑人的玩意儿。
反正她要给自己儿子穿新衣服,穿好的,那样才舒坦。
芒儿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见到阿畴喜欢得紧,口中喊着“爹爹”,却伸出小手儿抓住阿畴的垂发。
阿畴便握住他的手,声线清醇温和:“芒儿,你这样抓,爹爹会疼。”
说着,他很耐心地哄着芒儿放开了他的头发。
希锦这个时候已经坐在镜前准备梳妆了,她听着阿畴这么和芒儿说话,边用篦子给眉间涂着眉黄,边想着,他平时那么冷清寡言的人,对着儿子倒是有很多话说。
估计唯一能让他亲近的人,也就是儿子了,到底是他亲骨肉。
突而间,芒儿发出兴奋声音,挥舞着小手,清亮的小嗓子大声地道:“娘,娘,坠儿,坠儿!”
希锦握着篦子的手停在了眉尖,她自铜镜中看过去,便见芒儿不知道怎么竟抓住了阿畴颈间的那块玉坠儿,而且小手攥住不放,倒好像喜欢得很。
希锦见此,就那么看着。
要知道阿畴宝贝他那玉坠儿得很,就是睡着时都不肯拿下来,刚成亲那会儿,两个人在床笫上还很有些意趣,每每那坠儿会贴着她肌肤,沁凉。
那晚她感觉那坠儿上仿佛刻了字,便突然来了兴致,拿起坠儿想凑到烛火前细看,谁知道却被他劈头抢过去。
抢过去后就收好了,根本不给她看。
希锦落了一个没脸,她从此就存着些许的怨在心里。
就一破坠儿,谁稀罕!
宁家可是家大业大,在这汝城也是数得着的,要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倒眼巴巴看他那么一个物件?
当年他过来汝城,穷酸又瘦弱,饿得快要死了,是爹爹救了他,让他在宁家铺子上当小伙计,如果不是爹爹可怜他,看重他,他今天能成了宁家的赘婿?
希锦想起来就气哼哼的,此时连那眉黄都不上了,就那么看着铜镜里父子两个的影子,等着看他什么反应。
却见阿畴依然耐心得很,抱着芒儿,低声哄着说:“芒儿若喜欢,以后这个玉坠儿留给芒儿好不好?”
芒儿哪里懂那么多,咿咿呀呀连连点头,口中还喊着爹爹。
阿畴这么哄了好一番,总算哄着芒儿松开手,他长指一伸,马上将那坠儿掖入怀中了。
希锦收回目光,一手捏住发簪自画眉集香丸上挑了一抹抹,另一只手捏了篦子固定住眉开始画眉。
这是一个细致活儿,马虎不得,她屏住呼吸,仔细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小心地将那眉自由深至浅向外抹。
这时候阿畴走过来了,走到她身边。
希锦听到动静,手略一动,篦子微颤,那眉便抹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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