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拿了铜镜在手里对着脸左看右看:“审刺客有县衙的人主理,我没查过案,也没审过犯人,去了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还当霍将军审呢!”
“霍将军忙着排兵布阵看大军操演,过完年就要出兵了。”玉衡道,“且有的忙了。”
竹卿只专心着手里的动作,一番折腾之后很是满意,玉衡皱皱眉:“会不会太白了,你不若帮我描描眉,再抹点唇脂,我就能和千芳院的姑娘们一比了。”
“你去过千芳院?”在这件事上,竹卿反应奇快。
玉衡连动都不敢动了,拿着铜镜的手僵在半空中,脑子飞转想着说辞。
他去千芳院正好是一年前元宵佳节。
竹卿和萧景梧初遇,相谈甚欢颇合得来,他不悦,却连嫉妒的身份都没有。
本身就想放纵想醉一场,他抬脚就进了千芳院。
现在想想,都觉得荒唐。
竹卿看他紧张尴尬,知他是去过的,却也不甚在意。
世间男子,没有几个会像师父那样忠贞不二,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是幸运而特殊的那个。
在这种事上,她一直很悲观,也很清醒。
所以她很大度的安慰玉衡:“去过也没什么,我很大方的,不是小心眼的人。”
她很大方,玉衡很不满意。
第二日清晨,刘广义就审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确实是徐知源派来的,不过不是徐卓死之后,而是之前。
几乎是和竹卿同时离开的荆州,两刺客不知怎的在雪山里迷了路,比竹卿晚了一两日到达,今天是他俩第一天外探听消息,就暴露了行踪。
刺史府只是其一,真正的目的是城西大营的军备情况。
白清一邀了竹卿玉衡在院里的八角亭中喝茶,顺带提了一嘴审刺客的事。
“那两人可真有骨气,牢里的大刑受了多半,才吐了口。”白清一为两人添上热茶,絮絮道,“刘大人昨儿一宿没睡,就为了审这两个人。”
玉衡道:“怎么是刘大人,审两个刺客还用得着刺史亲自出马,赵司马呢?”
“赵司马陪同。”白清一挑眉,“交战在即,这么大的事,刘大人怎能掉以轻心。”
两人正说着,远处走来一个婢女,向三人行过礼,缓缓道:“刘大人让奴婢告诉两位大人和姑娘,明日除夕宴席在府中正厅开始,请三位戌时入席。”
玉衡淡淡道:“多谢。”
白清一扫了竹卿一眼又看向玉衡,笑道:“今日怎么敢见人了?”
玉衡哼一声:“二钱银子一盒的脂粉,当然是有用的。”
竹卿正在院子里攒雪球,听他俩出言不善,一人一个雪球扔了过去,砸的十分精准。
凶狠道:“你俩又说我坏话!”
玉衡拍落脖子上的雪,笑呵呵道:“哪里说你坏话了,不过说几句闲话。”
说罢朝白清一使了个眼色,瞟一眼竹卿,白清一会意,团了雪球递给玉衡,开始反击。
三人在雪地里笑闹成一团,抓了雪向身旁的人扔过去,早已分不清是敌是友,谁和谁是一队。
恍惚间玉衡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冬天,他还不是王府世子,奉了君命父命潜在玉镜门做门主弟子,接连几场大雪过后,竹卿带着众弟子一同在院里打雪仗,肆意欢快,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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