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时火车熬完后,辰暮出站伸手就要拦出租车,王裙站在一旁指着不远处安静的道:“公交车站在那。”辰暮默默看了眼她,最后跟在她身后往车站走去。
好歹也是两个白领,其中还有个高管,弄成这副狼狈样,阴谋味重的都掩盖不住。辰暮推开公交车窗户,猛烈的风灌进来,后座大妈起身一把关掉窗户操着s市的方言骂骂咧咧。吃瘪的他尬尴的回头道歉,大妈一见到他的脸顿时闭上嘴,还颇有些忸怩不安。王裙忍无可忍的嗤嗤笑着小声道:“我家乡的人都这样,这还是盘清淡口味,回头见到重口味的,当自己路过就行了。”
辰暮默然片刻道:“也对,你这盘口味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
没钱不嫁
电话几天前就通知父母,想必这会已经准备妥当。王裙家住城郊,偏也不算,只是没有公交车能路过。所以他们下了公交车还得徒步十几分钟才能到达。一路上,王裙开始介绍她的小学所在地,童年游玩的秘密基地,还有初中骑自行车上学的小路。说者别有用心,听者却兴趣盎然。王裙舌灿莲花转移他的注意力,其目的就为了不让他买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
她家乡有着浓厚的风俗习性,哪家姑娘的男朋友登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空手而去的话,会被女方家族成员统一打入黑名单。更甚的是女方家长一定会阻断双方交往,棒打鸳鸯。她可谓用心良苦。
家门就在十米外的转角处时,她看了眼乖宝宝的辰暮,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要真让他空手过去,举不定会被性格暴躁的老爸撵出来。一时犹豫,脚步也放慢了,倒是一旁的辰暮忍不住微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她伸出手想拉他到附近小店随意买些东西时,一把尖锐的女童音站在不远处大声呼喊:“姐姐!”音调拖得老长老长,长到女童跑过来一把扑到她的身上才止住叫声。女童这声呼喊,她爸妈也走出来了,两年多没见女儿还是会想念的。她愧疚的看他一眼,慢慢往转角处走去。
父母还是老样子,两年多的岁月添了些白发。进了门,桌上布着瓜果及逢年用来招待亲朋的糖果饼干。一家人围桌而坐,父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王裙在心中叹了口气道:“辰暮,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堂妹,噢,我哥死哪去了?。”
王妈妈瞪了女儿一眼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贫嘴,你哥还没下班呢。”由于双亲文化水平有限,几十年也生活这个区域,听得懂普通话,说话却只能是方言。(便于读者通俗易懂,对话都翻译成普通话吧!)
辰暮一一问好后,王裙又得介绍他:“辰暮,时辰的辰,暮光的暮。”显然双亲绝对不会满意这么点个人信息。王妈妈仔细打量他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好呀,你家是哪儿的?”
“祖籍是浙江。”说着他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王妈妈道:“裙子说您喜欢手链,您打开看看喜欢吗?”
王妈妈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根精致的手链愣了片刻,大约看清铂金镶红宝石的标签后欣喜若狂的连声道:“喜欢,这让你太破费了,太破费……”,辰暮微笑的再次从包里掏出一个约三四寸长的盒子递给王爸爸道:“这款剃须刀还不错,推荐给您,希望您喜欢。”王爸爸看着盒子上飞利浦三个大字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这个信息时代,品牌的认知度已经像家用电脑入驻家家户户。
王裙看着辰暮像只哆啦a梦从随身包里给大家派发礼物,五指捂住脸颊,忽然发现自己的智商好低啊……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把对方想的太纯洁的后果。她这边备战,老谋深算的辰暮那边挖她城角,双方还未开战,敌人却悄声无息遁入家门中。很显然,双亲已经被他两样贵重礼物收拾服帖,用过午饭,王妈妈迫不及待将王裙召入卧房密谈。
王裙似笑非笑盯着母亲手腕那串铂金手链道:“您还真收了,这可花了他好几月工资。”王妈妈脸上有些讪讪道:“这孩子出手这般阔绰……”
“你以为你女儿有多大能耐钓得到金龟婿?我们可是熬着8小时硬座火车、搭着公交车回来的。”
王妈妈被她这席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她才慢慢开口:“是我不对,我找个机会把手链还给他,这礼物也确实贵重了些。”见她不作声,王妈妈继续道:“他是做什么的?”
“普通职工,月收入两三千块左右,家在山沟沟里,以后还得自己买房。”她一口气将母亲想问的全部说出来,免得被她一句一句问的心烦。王妈妈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这辰暮长相太好,你跟着他心里可曾有底?”
王裙笑的漫不经心:“您先前还不是对他很满意么?怎么一听他没钱就准备劝我三思?”
“王裙,妈这是为你以后的幸福着想。你看你大表姐嫁给邻村那个男人,家里两层楼的小房,兄弟俩一人一层,还是毛坯的。你也去参加过她的婚礼,你自己也瞧见了,你表姐可是穿着婚纱走到他们家的。你想想看,现在家里条件稍微好点的,都是租小轿车一辆跟着一辆把新娘接来。你大表姐当初死活要嫁那男人,现在看到别人的婚礼,肯定想想心里也不是滋味……”
母亲唠嗑完自家,又开始说村里谁谁家闺女找了个有钱的老公,楼房盖了三层加四层。今天买金器衣服给父母,明天又带父母度假等。王裙最后一丝耐心消泯,冷漠的笑了笑打断她的话:“那怎么办,我既没能耐认识有钱人,更没本事嫁个有钱人。”
王妈妈没能看出她眼里的嘲讽,还以为她肯开窍,赶紧小声道:“你二舅妈娘家有个和你同龄的男孩,家里两套房,他现在跟着他父母学做生意。你二舅妈早就催我打电话叫你回来和他见一面,可是你电话来的少,每次都寥寥几句,我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要不等几天你让辰暮先回深圳,到时候我让你二舅妈安排你和那男孩见一面?”
王裙面无表情,扯着唇角冷笑几声:“随便你。”
走出父母的卧房看见小堂妹拉着辰暮站在门外坪地上跳房子。见她过来,辰暮还未出声,小堂妹像匹野马奔过来抱住她的腰大声叫道:“姐姐,等会我们来打羽毛球好不好?”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打羽毛球?快,去找你强哥哥玩。”
小堂妹撅着嘴哼道:“难怪那么胖,老师说得对,不运动就是死胖子!”王裙眼一瞪,小丫头吓得撒腿就往对面的小强家跑。
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刁钻!
辰暮好以整暇的望着她,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你倒会折腾人。”顿了顿,他眼锋一转,微眯的双眼隐隐夹着危险气息:“你要不乖一点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点意外惊喜。”
他这番话不痛不痒却极具寓意,订硬座、搭公交的动机他心若昭昭,他表示认了。不过要是她还准备搞小动作,看样子他准备动手收拾她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险些都忘了此人的通天手段。想想那时她上银行开户不到几天,他就找上门来,且还轻而易举的让她下岗。事后还听他说起,她要早些启用身份证,就不用浪费彼此两年光阴……偷偷瞄了一眼他,依旧一副纯天然无害的模样,倘若真把他激怒,倏然她想起初见时他那刀子似的眼,一股寒意由背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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