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嫁给他。”
握着你冰凉的手,第一次这么求你。
太累太倦,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有紧握你的手,不松开。
你从暗淡的灯光下,仰头望我,忧伤又美丽。
“娶我吧。”你柔声说:“明天我们就结婚。”
夜晚象一只
()
翅膀柔软的飞蛾
她要沉人我的怀里睡觉
就轻轻扑打桃木窗棱——
你在我的安慰中睡着了,你在我的注视下入梦了,我守着你,和窗外沉沉的夜色。
台灯的亮度被调到最小,卧室内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晕。我俯身看沉睡中的你,真乖,俏皮的小鼻子,偷偷为自己勾画着阴影,弯弯的嘴唇轻轻抿着,倔强地留一抹委屈的痕迹。。。。。。
我把你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脸离你很近,心想在这个夜晚,我是你的守护神。
真的愿意让我穷尽所有的感情,做你终生的守护神吗?化身你头顶最明亮的一颗星星,聆听你的心声——
别回答我。
这会儿,睡吧。
1995年12月10日凌晨
真是疲惫的一夜,所有过去讲过的话,全被重提起来,电话铃不断,接了,谈几句就又吵翻了挂掉。华始终陪在欣的身边,既是旁观者,又几次被拉出来充当中间人的角色。
“好吧,我是中间人,”他心里想:“又是哥哥,还是朋友,而且不比南逊色地爱着欣。。。。。。那么,这一个晚上我要扮演多少个角色呢?”
他觉得滑稽了,可又感到切肤之痛,他不断地自问,怎么能放心把欣交给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个角色的灵魂都在焦虑着,而且也愤怒着,他猜想南是在演戏,欣也是在演戏,猜想自己是这幕悲喜剧的唯一观众;反过来,如果这不是一场戏,大家都按照本性在生活,那么自欺欺人就是所有人们生活的本质!
他把电话线拉断,过半天接上,铃声又响起来,他握着欣的手,感觉那小手冰凉颤抖,无助又虚弱。
“何必相互折磨,好好的讲话不行么?”他拿起话筒问南,南却只认一句话:
“她是我的老婆,是我的、是我的!!”
“真他妈操蛋!”脏话脱口而出,华摔掉话筒,他发现这会儿了脏话外,其它语言全是废话。
扯断电话线,屋子里一片安静。
华想起无数次与欣这般相处:她睁大眼睛倚在枕头上,而他则快乐地坐在床沿灯光里,两人常常会海阔天空地聊上半天,或者嘻嘻哈哈地闹个天翻地覆。
人都是自寻烦恼的动物,欣如是、南如是、华也如是,似乎没有烦恼的人生是没有空气的世界,有什么益处呢?
他为欣掖好被子:
“睡吧,什么也别想,我在这儿陪你——好好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信:
这回你的决心似乎很大,天亮起床,仍然拒听任何电话,但是你坚决的态度掩饰不住内心的犹豫,当你从外面买菜回来,问我:“又有电话了吧?”,我只有苦笑,知道你在隐隐中盼望这被拒听的电话会永远响下去。
说你什么好呢?你知道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只求你静下来想一想——象这样,他发脾气,你流泪,有什么意义、能解决什么问题?今后的生活总不能把吵架当做解决矛盾的唯一途径啊。
你忙忙碌碌地故作潇洒,成心躲开我的关注和试探,当我爱怜地拍拍你的手,你也只是抬起眼睛匆匆地一笑——你不快乐,象只受伤的小猫。
一边催你去午睡,一边找出夹克,你站在我身后,瞪大眼睛担心地问:
“要出去吗?”
“回鼓楼一趟,房东让搬出来了,我得去打扫一下。”
“你别走,不要你走!”你生气了,撅着嘴,拉着我的袖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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