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邡身边的随从原在一旁听着,不知为何,悄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蓁蓁将火盆中的火拨旺了些,抱着贺之起身将他的背后垫上了厚厚的被子,让他半坐着,先喂了些参汤,又喂了温水。贺之的精神看上去又好了些,用一双眼睛寻着她忙这忙那,这会儿才有心思去想那些事。
周邡和他幕后的人既然决定陷害贺之,便不可能再让他回军营,在船上弄那些伤,必是早有预谋,倘若不是蓁蓁及时搭救,以周邡的手段,等到京城,他身上那该剁的该切的也差不多了。就算他和桓之有一天昭雪,他也会因残疾之身永远再无出头之日。可是,他与戚皇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到底因何才会让她如此对待自己?蓁蓁执意让王府也牵连在内又是为何?如今他再次蒙难,仿佛皇上也是知情的,虽说皇上是多疑之人,但却并不残暴,这些刑罚倒是闻所未闻,难道京城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势力?那这些人又是谁呢?
李风和李雨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位,竟然是戚将军。
蓁蓁瞧一眼之前的那位领头人,心想,他不能请皇后来,倒是将她的爹请来了,如此看来,他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戚将军打量着蓁蓁,在她行过礼后,绕过她去到了周邡身前,扫一眼他的样子,又转头瞧了她一眼,之后才去看贺之。
贺之拼了命要向戚将军行礼,倒引得戚将军一阵唏嘘。他瞧着贺之的样子,也是不忍心,转身问李风身边的马太医:“是李风讲的那样吗?”
马太医已经瞧完贺之的伤势,听到这话回道:“这姑娘说得没错,是得截掉。我瞧着姑娘应当为将军放过血,可对?”
蓁蓁回道:“是。放过血后毒蔓延得便慢一些,只是,将军伤重,不敢多放。”
马太医微微颔首:“不错,是个聪明的法子。事不宜迟,必须要截掉了。”说着,他向贺之问道,“将军可知晓了?”
贺之虚弱地点头:“知晓,但凭太医安排。”
马太医向李风道:“那便开始吧!”说着,扫一眼门口的一群人,向戚将军道,“可否请将军屏退部下,人多,对将军的伤口不利。”
戚将军手一挥,部下悄声而出,唯恐耽误贺之治疗,他向后退了几步,在一旁站定了。
准备完毕,一向冷酷无情的李风举着刀却犹豫了,怎么都不忍心下手。为了不让贺之多受无谓之苦,需得越快越狠才好,太医正忙着为贺之施针行麻痹之术,李雨不懂医术,看着李风直着急。
蓁蓁在一旁瞧着,突然向前一步,道:“我来吧!”
李风猛地回头,十分懊恼:“你一个女子,如何行得这个!”
“如何又行不得?只有我最清楚刚刚毒液蔓延至何处,如今您看到的是放血之后的,倘若按照青线截,必会留下隐患,需将蔓延过的全截掉才更为妥当。”
李风看一眼太医,见马太医点头,将手中的刀递给了蓁蓁,他刚要叮嘱些什么,还没等提起那口气来,却见她手起刀落,已将贺之剩下的脚连同脚踝一同截了下来。众人均是一骇,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蓁蓁,只见她异常冷静地查看血液颜色,而后施针止血,上止血药,从手边的药瓶中取出一颗药请李风为贺之服下,又观察了一会血流的情况,才将裹帘一层一层地缠上。
有马太医的麻痹之术,贺之的情况看上去还算平稳,众人提着的一口气总算呼了出来。蓁蓁不敢有半点大意,又为贺之诊了脉查看裹帘渗血情况,最后将截掉的残肢用一块布包了,放到了一旁。
周邡不知何时醒了,盯着蓁蓁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在她看过来时很快将头瞥向了别处。
戚将军走近瞧了一眼贺之,将床幔放了下来,向蓁蓁道:“如今,本将军要与你谈谈旁的事了。”
蓁蓁淡淡地回道:“小女无解药。”
戚将军叹了口气:“我不管什么解药,今儿周邡差点捅了篓子,如今看来你也没让他得着便宜。,本想着此事就这样算了,不过,这会儿我倒想听听你如何打算,真的要以眼还眼也让他全身溃烂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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