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个画面他记了好久。那人帮他穿裤子,就像小时候妈妈帮他穿裤子那样,因为站不稳,所以会扶着对方的肩。
穿好裤子后,那个人问:“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任亦很真诚地回答他:“他们讨厌我。”
对方失望地淡声道:“小动物只讨厌弱小的小动物。”
“我不是小动物,我是人。”任亦立即反驳他。
对方不再跟他说话,只是忙着取下身后背着的书包。
接着任亦看见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封口的方形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片状的白色物,材质看起来是软的。
任亦有些好奇,刚开口问那里面是什么,对方就已经将袋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这才想起来这人刚刚说他是来扔垃圾的。
“脑片。”
“啊?”任亦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
对方不耐烦地重复一遍:“脑片。”
“哦,”任亦只是反应过来这个两字是在回答他提的问题,但并不明白对方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脑片是什么?”
这时,只见对方拉书包拉链的手顿住,掀起眼皮看向他。
“切成片的大脑。”
瞬间,任亦眼睛瞪大,他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垃圾桶里的袋子:“这是,谁的脑子?”
“猫。”
“是你把它的脑子切成片的吗?”任亦觉得难以接受,说话带了些指责的意味,还很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从头到尾都冷着脸,一看就不是多话的人,此时似乎也对任亦的问题问得不耐烦了。
但他还是微微弯腰,对上任亦责怪的目光:“因为切它脑子的时候,叫的声音很好听。”
任亦愣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切的时候到底哪种声音是让人觉得好听的。
就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那个人背着包出去了。
那天回家后任亦问父母,问为什么有人会把猫的脑子切成片,还说很喜欢小猫被切的时候的叫声。
他这么一问,任母被吓到了,于是问了任亦整个事情的经过。
任亦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从被那群男生问性别,到今天被脱裤子的经过,也提到了那个帮他穿裤子的男生,但略去了那人蓝色的眼睛和他书包里的脑片。
他这么一说,任母才知道自己儿子被霸凌了,被吓得不行。
当天任母就联系任亦他们班班主任处理了这件事情。
作为高中教师的任母在那个中学有些人脉,最终那几个霸凌任亦的男生被退学了。
任亦知道后问任母,可不可以不要让他们退学,万一他们能改呢?但任母跟他说,惩罚要重一些他们才能改,不然以后会酿成大祸。
任亦向来听任母的话,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便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之后这件事在学校也隐隐被传开,知道那几个男生被退学,再也没有人敢对任亦起那种心思。
只是,任亦后来常常想起那只眼睛。
于是就去找那只眼睛的主人,那段时间他几乎一下课就会去逛好几个班级的教室,但都没有遇到那个人。
考虑到他去人家教室的时候人家可能刚好出去,于是,初一到初三年级,每个教室在一个学期内被他逛了不下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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