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尖细的嗓音已经喊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经典句子。
“臣赵庭有本启奏。”文官第二个位置站出来一个威武的身影。
是赵太师。
“赵爱卿有何事启奏?”
“皇上,这是微臣的奏章,请皇上过目——”恭敬的由内侍呈给皇帝。
李君然展开奏章一看,悠淡的面容倏然一紧,剑眉冷凝,握奏章的指节有些僵硬的颤抖。
玉阶下的文武百官见皇帝如此,有些莫名,不由的各自低头窃窃私语。
“云夜!”李君然大喝一声,目光森冷,准确无误地攫住礼部尚书云夜,也就是云洛的父亲,“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上奏?!”
“皇上——”云尚书眼见陛下大怒,内心震惊,“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微臣不知——”
“你不知,很好,你不知道是吧——”李君然将手中的奏章直挺挺朝他的脑袋砸去,打断他的话,“拿去看个明白!”
森冷的目光狠狠扫过四周,文武百官无不噤若寒蝉……
云尚书哆嗦地打开奏章,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抬头瞪大眼睛,“皇上,微臣真的不知这件事情……微臣……”
“作为礼部尚书,所有的使节来访皆由你管,使臣来访必有先国书到达,你敢说你不知?!如今墨国使节在奕国境内莫名失踪,你竟然还是不知?”尊贵的皇族气息弥漫在静默的金銮殿上空,李君然瞳眸凌厉地瞪着礼部尚书,威势逼人。
“微臣知道此事微臣难辞其咎,但是敢问太师从何处得到这道奏章?”云夜毕竟宦海浮沉几十年,很快便镇定心神,斜睨赵太师。
赵庭见云夜将嫌疑推及己身,心底暗暗冷笑,抬头对圣上又是另一副良臣模样,朝李君然跪倒,“启禀皇上,微臣越权,是在罪该万死。”
“赵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朕又气会怪罪于你,起来说话。”
“谢皇上——”赵太师心中暗自得意,“启禀皇上,这道奏章是今晨礼部员外郎简章简大人送至微臣府上,并述说了云尚书私自扣压墨国国书的过程,微臣见事情急迫便刚忙上早朝启奏皇上。皇上,简大人还在殿外候旨,如若陛下不信,尽可以传他进来作证。”
金銮殿上朝的官员必须在五品以上,而礼部员外郎官阶从六品,故此不在金銮殿之内。
凌初瑜嘴角冷笑,与老丞相对望一眼,心中皆知这定然是赵庭玩的阴谋把戏。不过既然他敢在金銮殿上公然指证云尚书,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这边倒是不可轻举妄动。云洛几次想上去,都被凌初瑜拉住。
李君然凝眉点头,内侍会意,“宣——礼部员外郎简章入殿——”
尖细的声音缭绕在静默的大殿——
“臣吏部员外郎简章叩见皇上。”
凌初瑜站的地方离他有些近,她注意到这位简大人似乎有些紧张,下跪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
“你将墨国使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若有一丝隐瞒,朕叫你人头落地!”皇帝威严地瞪着他。
“臣遵旨。启禀皇上,早在半月之前,墨国的国书就已经到达,正是微臣接手此事,后来云大人拿走奏章说要上呈陛下,但是都半个月过去了,微臣才知云尚书并未将此事禀报朝廷。微臣感到事情不妙,昨日甘河省道又有奏章传来,说墨国的使节与公主在甘河省道莫名失踪,只找到了代表其身份的玉牌。甘河省道总督立马将此事禀报朝廷,微臣拿到后怕云尚书又会故技重施,遂将奏章交予赵太师,让他代为禀告朝廷,并查明此事,还望皇上明察。”
“好你个简章,本官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云尚书怒目而视,回视李君然,目光清冷,“皇上,微臣根本就不知道这道奏章之事,何来扣留之说?”
“私自扣压国书,导致两国不和,不知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赵太师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皇上,云尚书胆大妄为,为己私利,排除异己……”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请将云夜依法查办,不然难以服众啊——”
“皇上,云夜私自扣留国书,导致两国不和,定然是被别国收买,通番卖国……”
……
太师党见太师表了态,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对云尚书进行人身攻击,落井下石。
而清流这边也是一个个极尽辩解之能,引经据典,一个个说的口沫横飞。
高坐上的李君然看着玉阶下吵吵嚷嚷的文武百官,揉了揉眉心。
“来人,将云夜收入大牢,革职查办。”
“皇上——”云洛焦急跨列而出,“皇上,我爹为大殃朝忠心耿耿,其心可鉴,决计不可能做出通番卖国之事。如果皇上要我入狱,就让微臣代替爹爹——”
在皇帝盛怒的时候还往枪口上撞,这书呆子……凌初瑜在心中哀叹。
“来人,将云洛一并革职查办。”李君然毫不留情地下旨,“如若再有人为他们两个求情,与其同罪。”目光森冷的扫视众人。
顿时金銮殿上噤若寒蝉,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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