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苦命的娃,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爹妈,村民看他可怜便挨家挨户的养着他,可是后来这娃就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了?”我问道。
陆大千和陈老六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我记得那娃娃不到六个月就开始冒话了,一岁多的时候就能说出几乎全村人的名字,当时大伙都以为娃娃是个天才,就都叫他天娃,可到了后来却是越来越不对劲…”
“我记的天娃三岁那年就已经长成了普通娃娃七八岁的大小,他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算命看相的本事,四岁就能替人占卜算卦,每一次都说的很准…”
“大伙心里都很高兴,认为这是上天派来蛊英村的福星,所以家家都很喜欢这孩子,可好景不长啊…”
说到这里,陆大千点了一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在天娃九岁那年,有一天他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当时的村长家,说是蛊英村马上会有大劫难,说的有板有眼,让村长组织村民全部搬走,否则就要大祸临头,村长知道他的本事,也信他的话,但让村民离开故土哪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那个档口,村子里还真就出了大的邪祟,死了几十条人命,村长无奈之下便从外边请来了高人,那位高人也是费了大力气才平息了那场劫难,后来更是断言天娃才是邪祟入侵的根源…”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再没人管天娃了,眼瞅着就要活不下去,我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另谋生路,临走时天娃用自己的血在村前立了一块碑,并叮嘱我必须每逢阴历十五都要用人血重新描字才能保蛊英村的平安。”
听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村口石碑上的血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陆大千又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
“天娃临走时还说,他二十七岁那年村里还会有一劫难,要比之前的更加可怕,到时他会回来。今年他正好二十七岁,村子里果然又出了事儿,就是那青衣!”
“哎,村里一直有个戏台,青衣时常在那出没,凡是看到他的人,就是被选中的人,都会在每月阴历十五那天鬼上身般的搭台唱戏,唱完一曲便会惨死当场,死后总会留下一套青衣…今天正好是阴历十五,该轮到老六家的女娃了…”
“大伙儿为什么不离开呢?难道都要在这里等死?”我不解的问道。
“能走的都走了,现在留在村子里的大部分都是些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执拗得很,说死也要死在蛊英村…老刘的闺女这也是趁着暑假回来一趟,结果就…”
一旁的陈老六终于又忍不住大哭起来,看着一个老爷们儿哭成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天娃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经有所了解,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通天彻地之人。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出现,我自然是不能甩手离开了,况且自己也看到了那个青衣,这么说来青衣选人是没有规律的,很可能是随机挑选,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我这个外人面前。
想到这里,我起身说道:
“村长,你们两人留着惊堂木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毕竟你们也看到青衣了,我自己去戏台那边看看…”
“小林…”
陆大千一把拽住了我,
“你…能行吗?”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撂下这句话,我便开门走出了陆大千的家。
村子里还是黑漆漆的如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到我走路的声音,我寻着来时的路向戏台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视线前方出现了戏台的影子,我停下脚步凝神听了一下,发现巧儿已经不再吊嗓子了,看来属于她的曲目马上就开始了。
我不禁加快脚步来到戏台前,此时戏台两边的白色帷幔已经放了下来,透过帷幔上的破洞,我隐约看到台上有一个身着素衣的身影在来来回回的摆弄着身段。
我看了一眼身边摆放整齐的破旧木椅,大大方方的坐在最前排靠右的位置,我有种预感,曲目开场的时候会有很多看戏的“人”出现!
屁股刚一接触到椅子,我顿时就一哆嗦,像是坐在了一块冰上,稍微起身那种感觉就会马上消失,我眉头一皱,看来这椅子确实是被什么东西坐过…
我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捻出一把红硝粉洒在椅子上,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可就在我屁股刚坐稳时,戏台上的帷幔“哗啦”一下向两边撤去,两侧“噗”的一声同时亮出了两团青绿色的烛火,瞬间就把整间戏台映成了绿幽幽的模样…
抬眼看去,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背对着我,两只手臂轻甩,踮着脚扭走出了一串奇怪的台步…
我像是丢了魂似的完全被吸引住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戏台上的女子。
女子在台上扭走着,同时口中响起了清冷而又哀怨的吟唱:
“一霎时顿觉得身躯寒冷,没来由一阵阵扑鼻风腥,那不是草间人饥乌坐等,还留着一条儿青布衣巾…”
悲切的唱词顺这戏台向远处飘去,仿佛整个村子的夜空上都能听到。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周围的温度像是为了配合巧儿的吟唱,瞬间低了好几度,我顿时觉得全身发紧,凉意寥寥…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低头用眼角的余光向旁边的木椅看去,只是这一看就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排原本空着的木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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