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如今真心疼她,见她实在不愿说,也不想逼她,叹道:“行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罢,我不问了便是。”
迎春走后,王善保家的便奉承:“姑娘生性纯良,还要太太过看顾着才是。”
邢夫人噗嗤一笑,“也就是你了,她说什么你都信!”
王善保家的听这话不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讪讪一笑,“姑娘对太太一向孝顺的。”
邢夫人这次却点头,“是孝顺,便是我亲生的也不能做到这样。”
王善保家的不解,邢夫人却不解释。
邢夫人再想不到迎春竟是再世之人,只以为迎春实诚,看不得她受气,所以才屡屡针对王夫人。
这些日子,邢夫人桩桩件件都看在眼里,迎春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是为着妹妹们想着。可就是这么巧,她这几日可是看着王夫人面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如今探春跟着老太太,再不去奉承她的,赵姨娘也老实了;外甥女身边有了个好丫头,再不是个面团的性子了,她如今只能拿捏着庶子出气。
好的是如今宝玉不常在内宅厮混,又知道上进,叫她心中安慰,还算不显。
邢夫人看着外面,估计过几日,便是庶子她也拿捏不了了!
宝玉上不上进的邢夫人不关心,但是贾赦的性子她却摸得七七八八,不管好事坏事,他总要借机刺贾政几句的。偏贾政又是个受不得激的,想来过不了几日,贾政定会查问子侄的功课。
庶子不同于庶女,生死都看着主母。在贾政眼里,贾环虽比不上宝玉,却也是寄予厚望的,到时候她便看那王氏如何收场!
邢夫人幸灾乐祸,再想不到竟还有一出好戏,直叫她大开眼界!
宝玉出息,终究是贾政嫡子,贾赦心中还是介意。
可贾琏是不中用的,他生的这几个在读书上终究比不上老二家里的!他也不纠结于此,那些会读书的好苗子,都是贾家的后辈,怎么不能算是他贾赦的子侄呢!
于是吩咐了心腹的小厮,谁也不许惊动,悄悄去家学查访,回来报他。
不想派去的人果真查到了好苗子,只不过不是会读书的好苗子!
那小厮去了不过半天,支支吾吾地给贾赦学舌。
贾赦再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同窗好友”!不待那小厮说完,便已气的面色铁青,当下便砸了一个哥窑瓶。再一想这样的事情,他们竟不知避人,还传到后院,叫姑娘听到,越发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管不顾地便要去找贾政。
只被下面的人死命的拦住,贾赦气急,直将书房砸了个稀烂!
半晌,他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喘着粗气,“去,请老二和贾珍,就说这些日子宝玉一心向学,我这个大伯很是欣慰,叫他们有时间同我一起去家学看看去。”
他瞪着下面的人,“谁要敢说出去一个字,一家子的命别想要了。”
下面的人连连应诺,踉跄着退出去。
贾赦这次是气的狠了,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就为了这么个东西……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老二成日自诩端方君子,这次,定要将他的面皮狠狠扒下来才能出气!
贾政是个不理俗物的,听了来人所言,也以为是宝玉好学,自是欣然答应。
贾珍却不同,他到底是族长,族中的事情他大致还是知晓的。
他听着这话还有些奇怪,看着旁边的人就笑,“竟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
见传话的人也不言语,只低着头候着,他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有心想说不去,却又碍于贾赦来叫,实在推不过,只能答应下来。虽不知道贾赦这话的缘由,但贾赦不比贾政,不是他能糊弄的!听着传话的人明言谁也不许惊动,他心中越发不安,却也无法,只能约束身边的人!
第二日一早,三人也不叫人跟着,一同往家学走去。
贾赦早问过了,贾代儒年迈,身体时有不适,便叫他孙子贾瑞看着,可那贾瑞却是个扶不上墙的。
今日贾赦特意打听了,贾代儒不在,这会子正是热闹的时候。
果然,还未到家学门前,便听得里面闹得沸反盈天的,既无朗朗书声,也不闻有人授课。
旁人还倒罢了,只贾政立时铁青了脸,气势汹汹的欲往里面去。
贾赦便是要看他丢脸的,自不会叫他坏事,忙一把拉住,“许是太爷不在,都是半大的小子,没个定性也是有的,咱们先看看再说,看看再说嘛。”
贾珍缩缩脖子,实在不能再回去,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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