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公孙衍守孝已过半月。这一日,忽闻院外有嘈杂声音传来,不一会儿,钟叔跑了进来,对风氏说道:
“夫人,外面来了几位军爷,让我们全部出去听军政司告谕。”
“告谕?……”母亲吃惊地与公孙衍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了出去。
院外站着几位士兵和一位军官,风氏认出其中两人是送公孙典回来的士兵。邽水镇的镇长等官吏也在场,周围站了很多百姓,二伯及其家人也都闻讯赶来。
见到风氏他们出来,那名军官走近前来,向风氏问道:
“你是公孙典的女人吗?”
“民女便是。”风氏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是总兵府军政部稽查官吕献策,现奉命前来宣读对公孙典的判决告谕。”随即取出一卷白布,展开后开始宣读:
“公孙典,男,三十四岁,鹿鸣山苃城人,现居住在龙脊山邽水镇。公孙典在担任兵医期间,长期不坚持学习,任职态度不端正,作风散漫,经常自饮自乐,彻夜独处,致使其医术水平严重下降,给军队和国家造成重大损失!此外,他还时常私自吞食药材,乐此不疲,浪费大量的军用物资!公孙典利用职业之便,频繁接触受伤士兵,假仁假义,嘘寒问暖,惺惺作态,在士兵中造成极坏影响!罪行败露后,公孙典公然顶撞上级、以身犯险,贰臣之心昭然若揭,反叛气焰十分嚣张!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事件发生后,公孙典不思悔改,畏罪病死,令广大士兵十分愤慨!现令其子代父从军,望其能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华辰国总兵府军政部,济昌二十七年(庚子)九月。”
宣读完毕,将手中告谕往风氏手里一塞,又说道:“将此告谕悬挂在门上公示十日晓谕民众,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公孙衍明天早上随我们离开。”
吕献策说完,与镇长等一众人扬长而去。其他围观者纷纷摇头叹息,也陆续散开。
风氏手捧告谕,不知所措,双肩瑟瑟发抖,神情无助,两眼满是屈辱的泪水。公孙衍两眼通红,双拳紧握站立在母亲的身旁。
公孙睿在吕献策宣读告谕时就瞠目吃惊,告谕里给公孙典罗列的罪行简直闻所未闻,如此奇文在公孙睿所了解的华辰国历史中堪称空前,听完告谕他脑子一片空白,呆立在那里,直到人群逐渐散去,他才回过神来。此刻目睹此景,他立刻走了过去。
公孙睿从风氏手中接过告谕,仔细看了一遍,不禁怒火中烧。三弟明明是利用闲暇时间钻研医术,不顾危险以身试药,且尽职尽业,对伤兵爱护有加,此时倒成了种种罪行。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思索片刻,公孙睿明白眼前情形若要摆脱困境只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他眼光扫了扫四周,见无外人在场,低声对风氏和公孙衍说道:
“弟妹,衍儿明天就要被他们带走了,回去早点准备吧!”他叹了口气,扬了扬手里的告谕,接着说道:
“老话说‘民不与官斗’,还是按着他们的意思,找块木板把告谕贴上,挂在院门上面吧!”
他又走到公孙衍身边,抚着他的头说道:“衍儿,我知道你心中气苦,为父亲鸣不平,为自己叹命运。但现实就是如此,弱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你现在还小,以后自会明白的。你回去准备吧,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们,我与你二娘他们先回去了。”
公孙衍与母亲送别二伯他们一家,母子四人返回屋内,钟仁则连忙找木板粘贴告谕去了。
客厅内,风氏望着公孙衍,凄苦的说到:
“衍儿,是我们害了你,小小年纪就要从军受苦,让你受委屈了!”
“娘!不要这样说,孩儿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父亲是被冤枉的。况且,人家不是说‘男儿有为,投笔从戎’嘛,去军队也是历练,还可以为咱家解决点困难。”公孙衍安慰母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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