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和精力上,变化调整自己的个人爱好,和具体的饭碗之间的关系。尽量想方设法给自己的爱好,腾出更多的时间,这才养成了随身背的书包里,永远有那两样宝贝:那本几乎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书籍和日记本一支笔。看来以后,这种分秒必争的调整,要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了。
方莹真的心里,永远都在牵挂着自己的命根子一样读书活动,和随时动手写日记,追心给自己的心灵做个温柔的按摩和抚慰。靠的就是这些文字。读别人的文字,写自己的文字。这才是小老百姓方莹真,活着的唯一安身立命的存在方式。
对了,上边的政策来了,下边我的对策是,尽量充分利用星期天,寒暑假,去书店买书。看书的时间,这样自然而然地会被迫,把更多的时光,移到学校里了。坐班嘛,就是交出自己的时间成本和自由,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被看管、被监督的人。
“好像是每个月,给大家增加了两百元的坐班费。这点钱,谁稀罕啊?自由身,都丢了!自由是无价的!”方萦真想起来了卢瑞舒的话。
“那又能怎么样呢?”
“那也许,以后,这里就更像是师生们的监狱了。”
“没事,多少人一辈子,都是画地为牢地,活一生的。别人没有限制到他,他自己就用某种可怕的观念,像个紧箍咒一样,戴在头上,本身也是画地为牢嘛。”
方萦真想起来,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很无奈,还是在内心,做自己就好了。伪装和面具,就是人类的发明创造。这个,人似乎都很在行。这是人进化过程中的成果。人性本能的生物意义上的能耐。
下午放学后,方萦真走在路上,想起这个老校长,是自己当初,刚入职的时候,上台的,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
自己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中年人了,天哪!时间都到哪儿去了?看到这些退休的离职的老领导,老教师,难道再过若干年,自己也就是她们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人生也太没有多少意义了!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生命过程,到底是行尸走肉一般。创造性和独特性,唯一性,从何体现呢?
是啊,问过自己吗?你如果真的热爱生命,那就请你珍惜时间,因为时间是构成生命的基本材料。我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我的时间,都是怎么高效利用的?我的时间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就感觉到,还没怎么过,时间怎么就,都离自己而去了呢?
是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谋生,用来换取稻粮了。还有一部分时间,是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读书和写日记。
可是,老是感觉买了的书籍,没时间阅读完整,读深刻,读得透彻,读得视如己出。读得文思泉涌,读得下笔如飞,读得佳作如滚滚的滔滔江水。没有,一点都没有。这是一个人对自己最大的背叛和不忠。
别提别人,别人的事情,是和你无关的。别动不动就说,什么别人耽误你了,这样的鬼话!那也是经过了,你的心里允许的,你的内心大门,打开了,你同意了的。你把自己的时间,自由交出去了。你自暴自弃的结果。你自然要自食其果了。
那天,在后楼,看见老校长,去上数学课。感受到这个老师,人家业务能力强,能当校长也能当老师,不是像有些人,只会当官,没有什么业务能力,连书都教不了。只是,这个校长确实够精明,就是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安顿好了,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安顿了最好的班主任,最好的任课老师,这些人,就像是她儿子的家教和仆人,分分秒秒,都以这两个孩子为中心,弄得班上的学生,都似乎成了陪读生,就像是皇宫里的陪太子读书的专业人员。
就在自己的任内,两个儿子,就顺利考上了名牌大学,找到称职的工作。现在,自己也老了,退休了,不当官了,最起码,自己过够了,当官的瘾,还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这个资源的合理利用,简直是太高超了。其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绝对是望尘莫及了。
老校长还真的是,把学校经营成了,她的皇家宫殿,各个部门的领导,都是她的钦差大臣,太监宫女。学校里的教务处、学生处、财务处各部门的小头目,都是她的御用奴仆。一般的教师,见她都毕恭毕敬。
方萦真感觉到,都是内心疯狂有所图的人,目标超级明确的人,才把自己变成宫女太监,像自己这样,无所欲求的人,自然就对校长,是敬而远之了。不像之前卢瑞舒说的那样,那么地了不得。在方萦真看来,谁当校长,都是一样的。
沉思默想,行进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方萦真倒是惊奇于,自己的一事无成,才是最可悲的。虚度年华,蹉跎岁月,是自己最无法原谅自己的。
到家了,进了家门,方萦真还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她轻轻告诫自己:这饭碗的事情,自己不管哪个领导,在台上,都无所谓了。关键是要力争在自己的阅读和写日记上,再精进,再深入一步。自己唯一的就这点爱好,自己不满足自己,这辈子就没什么希望了!
因为别人是不可能,满足自己的,这些深层的需要的。别人不是你自己,不会明白你内心的需要,更不会懂得你的诉求的。
这学期,就集中把买回来很久的,《莫泊桑短篇小说全集》和《契诃夫短篇小说全集》阅读一遍。至少阅读一遍,经典的作品,要反复看。琢磨其中的精妙和要领。品咂出其中独有的味道来。
进到家里,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方萦真就自己坐在客厅,把刚才在楼下买的包子和茶叶蛋吃了。算是晚饭。
刚要到书房看书,有人敲门,方萦真过去开了门,见是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怯生生地说:“阿姨,你好!我叫刘惠文,是冯宇辉的同班同学,我们班主任郝老师,让我把冯宇辉的作业本,交给你,让你签字,她明天要看。”
方萦真接过来说:“好的,谢谢你!小姑娘。你进来,坐会儿吗?”
“我还要回家,写作业呢。阿姨,再见!”
“好的,你家在哪里?远不远?”
“不远,就在这座楼往北边,第二座楼。阿姨,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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