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老家的大门,走在返回的路上,白云香的心情彻底放松了。
自己这颗小豆子样的身影,和故乡渐行渐远,拉开了足够大的距离后,再看这些情绪碰撞和起伏变化。她觉得独立后的自己,在父亲面前,没有了小时候的,那份恐惧,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坚决地,甚至是相当锐利地反抗。
哈哈,想起来,真的是,那次才叫绝呢,那算是很有些力量的对冲,那是相当激烈的一次冲突。
记得是在自己上大四的时候,放暑假,自己回到了父母家,心思细腻,有纯情浪漫的自己,看到家里,父母亲之间的互动,尤其是父亲的极致的爆烈表达,言语间的那份敏感,让她心理极度不满,就在当晚的日记本里,用了很多不满的词句,发泄出来。被父亲无意看见了,立刻点燃,暴打自己一顿,自己当晚,就从家里逃离出来了。
天哪,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冲突,是铭刻在心的,永恒的记忆。
那个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经济不独立,就没法彻底摆脱,来自父亲的控制,时刻都会被打压修理,可自己又不服输,不认这个,绝对刚烈的茬,才把这把火越烧越旺。
这往后,自己工作了,有了独立生活能力了,不再问父母亲要生活费了。就能够把控好,自己的生命过程了,哪怕是自己的时间,也是想把这个掌控权,始终紧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想做,让自己的内心,反感讨厌的事情,先从忠实于,自己的内心灵魂做起。
现在,自己刚刚,工作了半年,起码不再被经济的压力所打垮,这是立足世界的起步。突然感觉到,找个饭碗,原来是存活的第一步。
出了村子,走在乡间的的大道上,眼前一片开阔,视野无边无际,冬小麦的暗绿,在眼前绽放着,野性的魅力。
白云香的心情,豁然开朗,回到了自己的独立王国里,开动马力,迅速飞翔起来了。哦,小时候,和自己的一群小伙伴们,飞奔在田野里,纵横在天地间,那份自由的活力兴奋,让自己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瞬间激昂奋进。
看着绿色地毯样的麦苗,想起来妈妈年轻时候,经常唱起的那首歌:“麦苗儿青,菜花黄,毛主席来到咱们农庄,千家万户齐欢畅啊,好象那春雷震天响。”
哦,妈妈,这条路,她曾经用自己的脚,丈量过无数遍,路上的每个小土坑,都曾用自己的双脚,踩踏过多少回?
爸爸从初一开始,就行走在,这条路上,去二十里外的县城,全县唯一的重点中学上学。
六个春夏秋冬,酷暑严寒,六个三六十五天,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三百六十五里路。三百六十五里路啊!从故乡到异乡,度过过一日,行过一程。
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学霸的父亲,温柔聪慧坚韧不拔的母亲,为了心中的理想,黑水汗流,一个人昼夜不停,寒冬里披星戴月,盛夏酷暑,顶着似火的骄阳,宁肯忍受寂寞,饮尽那份孤独,抖落一身尘土,奔波在这条小路上,满怀痴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从少年到白头。
此刻,自己正行走,在这条小路上,在故乡的云,故乡的风里,慈祥的外婆,那伟大的爱的滋养里,用站立起来的稚嫩的脚步,走过多少三百六十五里路啊!
走过了金色的童年、烦恼的少年、来到激情燃烧的青春时节,心中那万丈的雄心,似乎从来没消失过。
多少好时光,已悄悄逝去,内心无比欣慰的是,信念依然执着,坚信梦想的花朵,总有一天会绽放。
白云香的脚步,越来越轻快,那是心中的梦想,在潜滋暗长,在胸中荡漾。在血管里流动着,割舍不断,连绵不绝的爱的力量。
爱自己的独处和思考,爱自己的执着和坚强,爱自己的硬气和不服输,爱自己总是,任意不遮拦、狂潮般奔放的胡思乱想。
爱自己天长地久的博通古今,连接四海的孤独高贵灵魂。
天哪!我怎么这么能,放纵自己奔流的激情?还是,省省吧,还是淡定点,还是回归到,自己的灵魂家园吧。
外边的风景,怎比得上,你的大海和蓝天?回到自己的心海,心房里,在那里耕耘,在那里,自得其乐,在那里享受人间,最美丽的灵魂好风景。
身旁偶尔,路过一个行人,北风呼呼地吹着,可却丝毫没有减弱,白云香的热情,她感觉,只要离开人声鼎沸的场景,喧闹嗡嗡蝇营狗苟的地带,自己就满身的欣喜和快慰,莫名的兴奋点,一个接一个到来。
让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好奇怪的生命状态。自己有时候,是没法看清楚的,仿佛不认识自己了。
好像是一个忠实的观众,时不时跳出来,看见内心世界的大戏,精彩的让自己痴迷,迷狂,沉醉。让自己不知道,到底身处人间?还是还是天堂?还是地狱?还是灵异之地?
对了,早有人说了,人生如戏嘛。那每个人就是演员、观众、导演、编剧了?自编自导自演,全能角色!
隔离,是的,自动化的隔离,就算是分别了,那才是最好的惊喜连连,不会轻易地被假恶丑袭击。不经意间,来了风,进了雨,都可以轻松地,加工成诗情画意。就怕那些魔鬼妖怪,兴风作浪,直接攻击到,自己的底层老家。
疼痛的滋味,就是绝地反抗。加倍的激发出,全新的斗志,在这里,开启一场真正的战斗搏击厮杀。那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神话,在心头开花。
白云香在公交车站,站在风中沉思。年关将至,她没法在家里,这个庞大的家庭系统里,获得安宁。
二叔白景善一家子,性格怪异的二叔,喜欢吹拉弹唱,喜欢做木匠活,喜欢中医,还能给人号脉开药。他有五个孩子,四女一男。
三叔白青善,喜欢喝酒打牌,不喜欢看书,一不高兴,要么打老婆,要么给老婆下跪,奶奶说他是,‘拉住叫爷,放开了,胡蹩!’
被奶奶抱来的这个,从小不沾边的名义上的哥哥,从小只会胡说乱谝,吹牛惹事,坑蒙拐骗。现在,娶个农村媳妇,生一堆娃,那才叫热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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