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初秋出发,如今天气居然变得热了,只需穿一件就行了。
荆晨发现了忙碌中的李茹云,
她清晨寻过来,没叫醒他,将他的衣服洗了,独自晾着,免得搞混了。
荆晨问过她,作为被献给仙的人,洗衣等活完全不需要她做,她却说是自己乐意的,并不介意。他为她被献给仙这事感到极其可惜与极度不平。
孩子们在周边跑来跑去,在过道、在楼梯口玩闹,天真无邪,一切都和谐,令人向往。
荆晨都有些想和孩子玩玩。
他进厨房区吃饱饭后,转而向主室去,
到后只有徐福在这,忙碌着整理竹简,
他对徐福说:“我们谁也不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样,等远远观察到海岸线,先派人以小船过去探探。”
“孺子可教也。”徐福这么说。
荆晨有些不耐烦,讨厌这话,说得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道:“要是出现什么事,这些都是人命,那你跟赢政一样,不也残忍?”
徐福道:“我等着你出力帮我,再者,你就没想过,自己若能留在仙人那里,不比杀皇上好吗。”
“你根本不是肯定的。如果那地方存在,你以为那是仙山,他们是寻仙药的吗?就他们那种人,根本不像是会寻什么仙药的人,估计听都没听过。那其实就不是仙山,那儿最多是我们船在大海上遇到一片土地,你若想以之作为继续寻找仙药的据点,可一切都那么顺利吗?你有几条命?遇到的那些人一见我们船就计划砍死我们。”
荆晨感觉跟徐福说不通,现在没人,让人心里痒痒,很想动手了。
他见徐福甚至未有一丝的波澜,而且八字胡须在嘴唇说起话时像两支滑动的船桨:“以我们两人的聪智,遇到问题,解决就是了。”
“怎么解决?粮食总需补给,你到那里,还需要一段时间补给,在别人的土地上,凭什么?”
荆晨简直难以理解。寻仙的事根本表达不出来,不被人当成侵略别人土地搞繁衍生息来的就不错了,要还是肢体动作表达高高在上的仙,恐怕被人当成来当皇上的,然后给关起来甚至宰了,那真是冤死了。
“你为何从来不叫我徐大人?搞得好像你跟我跟我很近乎,是我儿子一样,你是不是在唬我?”徐福半点不着急,盯着他说。
“以你的智慧,我能唬得了你吗?”荆晨心急如焚。如自己这种遇事总能冷静的人,都感觉要暴跳如雷了,简直跟与那些语言完全不通的人讲话没区别,无奈地说:“我不承认大秦的体制,自然不会随大秦体制叫你徐大人。”
“我们遭遇的那些人在海上开船,既然有足迹在海上,询问他们,可以给我减去很大的工作。”徐福想的很美好。
“语言不通,根本表达不出仙来,我们说不定还要被抢夺,被霸占。”
“我方是好心,带着诚心,没有坏意。即便遇到什么国家,他们怎么可能不以礼相待。再者,我们本就是千里迢迢,不是在地上,而且是在海上,怎么可能会包藏祸心呢?”
话到这里,徐福似乎是见被他一门心思劝阻,坦言道:“你务再想威胁我调转航向,因为现在离那地很近,估摸还有一两天就到,粮草不够回去,连东瀛也到不了。”
荆晨感到无奈之极,忽听见孩子们兴奋欢呼,好像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
主室外走道,可见附近海水里有庞大活物腾出碧蓝的海面上,落入海水中,如此跟着船,数量还不少。
荆晨被这些生物吸引,从来没有见过,那像一艘艘会腾跃和翻身的船,阔大而黑油油的背脊像一面昂贵镜子在阳光下闪烁,
其中有几些个并不跳跃的,体躯露出海面一点,有水柱从身上喷出来,高达十余米,一个又一个,十分壮观。
荆晨看得入神,他很意外。旁边徐福十分激动:“这些都是仙的宠物,都是仙山周围的仙兽……”
荆晨听得下巴都要掉脚上了,不想听,到船舷上,靠近观察,跟孩童们在一块,还有李茹云。
孩童们挤满了栏杆边和甲板上,兴高采烈得对它们呼喊和挥手,像招呼伙伴一样,又似乎忘却了自己在船上,这已是他们毕生中深刻的记忆了。
荆晨认为,这才是真的打招呼,像早前遇到两船那些人,倒真是阴险狡猾。
也许是听到了孩子们打的招呼,这种庞大又活力四射的活物有靠近船的,忽然一个活泼的甩尾,将清凉的海水甩到他们身上,不过这可没有减少他们兴奋的热情。
李茹云怔怔出神看着。荆晨到旁边,他看不到她有什么高兴,说:“这应该是一种大鱼,我认为不是什么仙兽。陆地上比起其它动物大的,像大象都很大,海里有鱼相比其它鱼大,并不奇怪了,这是肯定的,又有什么呢。”
他是想她跟暴秦强加的使命分开,他想断开这种联系,在她身上,就像是脚上的锁链、身上的枷锁一样,他看到了。
然后他看到挣扎之色在她神情里出现。
第八层徐福还在自顾自、激动得说着,甚至手舞足蹈起来,这让荆晨感到讶异,看来徐福对仙药动心,不然人家赢政吃仙药,他那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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