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王妃很高兴又很感慨地说,“我养的这个女儿兰玑,小时候跟男孩子一样又粗野又横蛮,真想不到她为紫霞洞的俚人带来了文明和进步,娘我在这里谢你啦。”
“娘。”兰玑动情地说,“你和爹养了我十八年不知遭了多少罪,女儿报答父母是应该的。”
“真是懂事的孩子。”王妃一时竟激动得眼睛潮红,鼻头发酸,又像哭又像笑的边抹眼泪边自嘲地说:“你们看我这个人,怎么高兴得掉眼泪想哭……”
两天的时间,陈兴在紫霞洞里给俚人讲述了很多关于汉人婚姻礼仪的故事。俚人男女都听得津津有味。明天就是兰玑出嫁的吉日,作为接嫁阿嬷的陈兴媳妇春华,以过来人的身份站在旁边指挥陈玉云和陈锦云为新娘“上头”、“开脸”。俚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礼仪,围成一重又一重的伸长脖子观看。陈玉云抬头环顾众多的俚人,放声唱起媒人歌:
天上无云不下雨,
地上无媒不成婚。
三媒六证连佳偶,
八抬大轿迎新人。
歌声细腻甜美,非常动听,整洞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陈锦云手拿木梳,为新娘解松头发,梳发“上头”。她不苟言笑,认真地说:“今天为兰玑公主梳发‘上头’,公主再也不是毛头姑娘。出阁嫁人,就要成家做女人了。”接着唱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走满地,
福寿禄梳齐,喜上添喜。
梳头歌唱罢,陈玉云和陈锦云为兰玑梳理头发、搽油,再把一头长发编成一条长辫子,一圈一圈地圆盘在头顶上,挽成一个圆髻。
“上头”完毕,接着就是“开脸”。“开脸”要由全福人帮忙,春华膝下双男双女,是最好的人选。她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兰玑的对前,把一根红线折叠,两根线头打结,左手牵住一头,右手扯紧一头,嘴唇含住一根,双手把另一根贴在兰玑的脸上,一牵一扯、一松一紧,认真细致地为兰玑“绞面”,把额头、耳边、脸颊的细小嫩毛绞拔出来,连皮肤的污垢都绞得干干净净。陈玉云和陈锦云站在兰玑背后,轻轻地合唱起《开脸歌》予以祝贺。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
一边三线弹得稳,公主胎胎产麒麟。
眉毛扯得弯月样,生龙生凤育英才。
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春华把兰玑的面绞得干干净净,模样儿越显清爽,看她轻盈娴静的仪容,让人感觉仿如天仙转世。
一顶八抬大轿,在迎娶队伍的簇拥下,抬到了凌霄山紫霞洞口,出洞迎接的土著俚人,一改往日赤身*的原始陋习,全都穿上白麻布新衣。一律染成藏青色的夏布,衬托着黝黑的脸孔和古铜色的皮肤,使人越发显得壮实健硕。二蛮王龙鹏亲自走出洞门,大群俚人排列在洞口的旷地两侧欢迎迎亲队伍。陈昊骑着秦始皇恩赐的御马神驹,胸前戴一朵大红花,头上戴一顶大礼帽,显得满面春风。当蛮王岳丈龙鹏上前,陈昊连忙翻身下马,向岳丈大人行礼参拜。霎时锣鼓齐鸣、唢呐频吹。“咚咚锵、咚咚锵”的锣鼓声,高亢的唢呐声,长音短韵,抑扬顿挫。从紫霞洞口顺风传送,响彻凌霄山。
迎亲队伍在土著俚人热情洋溢的邀请陪同下,进入紫霞洞。洞内松脂火把燃烧,光明透亮。洞顶露出细长细长的一线天,阳光从缝隙中照射下来,星星点点地洒在洞内的地面上,也斑斑驳驳地洒在人们的身上。
南蛮的汉人和土著俚人首次联姻,迈开了南蛮走向人类文明的第一步。陈更给亲家公龙鹏送上大批聘礼。吃的食物,穿的衣物,日常用品,耕作农具和五谷杂粮菜蔬的种子,一应俱全。俚人一族,上至蛮王龙鹏,下至老幼妇孺,都感激涕零。龙鹏一时激动,竟连自己是岳丈大人的身份都记不清,突然跪地忏悔:“龙鹏蠢笨,差点伤了女婿性命,幸亏苍天保佑,女婿福大命大,才避免了一场灾劫。汉人以后有天大的困难需要帮助,只要龙鹏生命存在,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鹏还要说下去,新郎官陈昊赶忙把岳丈大人扶起来,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一次不是岳丈大人的本性所为。汉俚两族以后要和平共处,共同富裕才是正理。”
一群俚人高高兴兴地进洞报讯:“蛮王,您昨天吩咐我们挖陷阱装野猪,成功啦。六十多头野猪摔下陷阱,有大有小,怎么处理?”
蛮王笑着吩咐手下:“大的开膛剥皮,削骨切肉,为兰玑公主出嫁摆野猪宴庆贺,小的砍竹木围成圈子圈养起来,把野猪养成家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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