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并未多作解释。
她仰着脸打量身旁人的神情,却见他唇角轻扬,低声应:“很高兴能为钟小姐服务。”
钟令扬眉,倒是坦然。
她这才觉得,摒弃那些多余的情绪是对的,挣钱嘛,不丢人。
夜场男女,哪有那么多真情实感?
泰丰巷和临江路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一边是软红香土一边是烟火平常。
这里的夜摊一般会开到凌晨两点,糖水店前亮着白底绿字的灯牌,玻璃门打开,绿白相间的小花砖贴了半墙。
时间不早,也非周末,客人三三两两,店家难得清闲。
她冲老板说:“一碗红豆沙,不加小丸子,劳烦。”
老板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朝厨房重复她刚才的话,钟令转身问檀舟:“你呢?”
他温声应:“一样。”
和老板交代完又付好了钱,她才带着檀舟往门边坐下。
这家店的装修已经有些年头,白墙上贴着不少90的港乐海报,复古味儿浓,干净整洁,她以前和容卓常来。
檀舟替她拎了一路的鞋,她坐下后从包里翻出湿巾递给了他。
店内灯光是浅暖色,愈发衬得那双手细腻白皙,他的指甲修得短而干净,指骨匀称,粗细适中,甚至没有多余的体毛影响观感。擦手的动作细致优雅,倒是比她这个女生更显精致。
若非是她亲自将人从rex带出来,现在瞧着,她可能还误以为这是谁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她撑着脸看眼前人,长睫轻颤,清眸似水,檀舟漫不经心抬眼,笑得很轻。
“这就是钟小姐口中的‘做什么都可以’?”
钟令跟着他笑开,微微歪头问他:“怎么?嫌我小儿科?”
檀舟放下湿巾,学着她抬手撑脸,笑着应:“小孩子做的事情,都很可爱。”
这句回答模棱两可,好像意有所指,又让人无法深究。
两碗红豆沙端上来,热汽升腾模糊他的脸,钟令收回视线,专心应对面前这碗红豆沙。
旁边桌的客人似乎对他那碗花生露十分满意,喝汤时总能发出吸溜的声音,时不时还要砸吧嘴,钟令的注意力被分去了些许。
小时候她喝汤也偶尔会发出声音,有一次正好被钟女士听见,又是好一番教育。
钟女士一心想把她往名门淑女教养,奈何有个偏宠她的外公,她学那些礼仪课程的时候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至今不成体统。
出神之时,她勺中的红豆沙顺着勺子底部滴落在了碗中,“啪嗒”一声,她跟着回了神。
视线顺延,却见眼前人轻拿勺子带向碗边,仔细刮去了底部的汤汁,这才送进口中细细品尝。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曾经上的餐桌礼仪课程里,不让汤汁滴落碗中或是撒到身上,是用餐过程中最需要注意的细节。
若不是想起来钟女士曾经的严厉,她还没有留意到檀舟的动作竟是这般熟练又不刻意,好像他生来就该是用这样优雅的动作用餐。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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