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睡的迷糊,玉衡却清醒,推了推她道:“前几日在洛阳,你逃席出去和白清一说什么了?”
竹卿被推醒,睡眼朦胧道:“你在席上说跟我定了亲,他原是来贺我定亲的,我还跟他解释了一阵,又贺他升了官,再没别的了。”
翻个身面朝他,又问道:“怎么上次送使团你没升官,他反而升了,你不是队长吗?”
玉衡以手枕在脑后,淡淡道:“使团一路上遇刺三回,算是我失职。中途我又因为找你擅自离队,这件事被圣上知道了,不罚我就算开恩了。”
“是白清一告发的?”竹卿也不愿意这么想,她觉得白清一人还不错来着。
“不是,白清一什么也没说,是那位西凉公主,也不算告发,只是无意中提起白清一带队一事,圣上才知我曾中途离队,赏了他可也没罚我。”
竹卿道:“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在某种程度上,玉衡算是圣上的亲侄子,是圣上亲弟弟的儿子。
玉衡失笑,用手蹭蹭竹卿的脸:“算是吧,虽然出了岔子,可使团也顺利抵达京城,就放过我了。”
“不对啊…”竹卿想起玉衡之前所说和亲之事,“你不是说还要送一位公主出去吗,怎么你再没提过这个事。”
不止西凉公主要来中原和亲,大麟也得送公主出去,才是交好的意思。
玉衡道:“使团遇刺之后圣上心有余悸,去了信给西凉王,等明年太平些再送出去,不过下次送亲就不一定是我去了。”
竹卿叹口气:“当公主也没什么好的,被迫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一个人也不认识,下半生再也见不到父母家人,想想就难过。”
送去西凉和亲的公主已经选好,只待明年春天暖和就出发。和亲公主还要叫玉衡一声“堂哥”,听竹卿这么说,玉衡也为她惋惜。
“我倒好,自己的婚事还能插得上话。可那些皇子公主们,个个由不得自己,倘若我是皇子,铁了心要娶你为正妃,那么你我只有一个死字,连做庶人的权利都没有。”玉衡有些庆幸,也有些无奈,“皇权至高无上,连我都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棋子罢了…”
恍然间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玉衡想要解释,却听身边之人呼吸平稳,已然睡着了。
抬手帮她盖好毡毯,像哄小孩似的一下下拍着。
大军前行极快,最终赶在徐知源父子带兵北上前到了襄州。
荆州往南是归州,归州山势险峻,深山茂林进去难以找到出口,所以徐知源父子要想向长安出兵,襄州是必经之地。
襄州刺史刘广义早接到朝廷密报,得知霍将军带着援兵南下,已到襄州,故早早带人来接。
和在洛阳不同的是,此处离荆州四百多里,徐知源随时有可能起兵,故而他们也得随时做好准备。
据刘广义派去的探子来报,徐知源父子现掌控荆州所有军力,他的老部下荆州处置使吴威带头投靠徐知源,擅自杀死荆州刺史,控制荆州所有朝廷命官,荆州俨然已落入徐知源父子手中。
而吴威的反叛不是临时决定,而是在徐知源准备截杀使团之前两人就已商议好的。
所幸襄州处于南方地界,近几年太平无事,粮草充足,能抵挡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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